些吧。”
“小丁,那本航海日志你带回来了吗?”我心中疑惑的是无论日志上的记载是否真实,指挥部看到这些内容,也应该对日志进行认真的分析才是,毕竟是第一手的素材,可我在之前的卷宗里根本没有看到这些记录。念及此,不禁打断了丁剑的讲述,问了一句。
丁剑向我摇了摇头,“常叔,没带,我翻那本航海日志时,王胡子和范愣子正好发现敞开的集装箱货仓正滚出一片片浓厚的雾气,就拉我过去看。”
“东星号的船体正中是个巨大的货仓,里面堆满了集装箱,估计堆了三层,但顶上的舱门是敞开的,不知什么时候,从货仓下面那些雾气冒了上来,我过去看时,已经把整个甲板遮盖了。”
“小丁,我看卷宗上写得是因为海上起雾,加上天快黑了,你们才从东星号上撤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出入?”我从包里拿出香烟,递给曹队和丁剑一人一根。
“常叔,我们几个人自从上了船,就好像丧失了时间概念一样,都说不清在船上呆了多久,所以后来海事局和国安局来了解情况时,我们三个人说的东西很多都有出入,估计是写卷宗的人按照最合常理的理解记录的吧?”
“但您想,我们登船时虽然是傍晚五点左右,但海上天黑的晚,我们看得都很清楚。而且当时气温在三十度左右,昼夜也没什么温差,怎么会在海上起雾呢?肯定是从东星号船舱里冒出来的雾,不会有错。”
我向丁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丁剑深深的吸了口气,把身体移到阳光底下,似乎潜意识里就对阴影有着无尽的恐惧。“当时我们三个都看到雾漫上来了,大家都很害怕,商量着赶紧返回去。我去拿那本航海日志时,却被王胡子拽住了,他告诉我鬼船上的东西不能拿,拿了要遭报应,把航海日志放了回去,拉着我就出了驾驶台。”
“我们三个下到甲板上才发现,雾已经有一人多高,浓得一米之外看不见任何东西。在加上太阳即将隐入地平线,浓雾里漆黑一片。”
“四周静得出奇,除了偶尔脚下传来甲板的吱嘎声,什么也没有,我那时都怀疑自己是否还在船上。但在这浓雾中,我完全辨不清方向,我们几次被脚下的珊瑚从绊倒,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船舷的围栏处。”
“我们三个人间隔大概一米,彼此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这时我们身后的桥楼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但是步伐好像非常缓慢,几乎是一步要等个几秒钟,但落在甲板上的声音很响,估计体重比我们几个要大的多。”
“我确定我们三个人都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因为大家都停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动作。很快,我们都明白那个脚步声是向我们来的,我听见王胡子低吼了一声跳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前面的两个黑影已经翻上了栏杆,紧接着就是落水的声音。”
“我本来也想着跳下船去,小舢板就在下面应该不远的地方,但猛地想起相机还背在身上,从上船到现在,我几乎已经拍完了两个胶卷,除了桥楼里太黑,我的相机没有闪光灯,没法拍以外,船舷,甲板,楼梯,货仓的照片全在相机里。如果跳进海里,胶片就全毁了。”
“我一咬牙,扶着栏杆加快脚步向前走,只能寄希望于从桥楼出来时,我们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让我奇怪的是,身后那个脚步声虽然步频很慢,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走得多快,那声音只会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顾不了许多,即使前面全是浓雾,模糊一片,我还是扶着栏杆小跑起来。”
讲到这里,丁剑停了下来,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讲到最后时,不但他的语速加快,还明显的颤抖起来,看来,虽然这次经历已经过去几个月,但对丁剑内心的影响,可能远比他自己的描述严重的多。
(吾观之本,其往无穷;吾求之末,其来无止。无穷无止,言之无也,与物同理。或使莫为,言之本也。与物终始。道不可有,有不可无。道之为名,所假而行。或使莫为,在物一曲,夫胡为于大方!言而足,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则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议有所极。--《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