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然而,王观好像浑然不觉,继续说道:“你看那幅画,其中存在许多问题。要知道唐伯虎的山水画,早年师法沈周,中年主要向周臣学习,而周臣的山水画师法南宋名家。所以说唐伯虎在老师周臣影响指导下,学到了宋人笔法严谨雄浑、风骨奇峭的风格。之后,他自己又把各个名家的笔法融会贯通,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但是不管怎么说,唐伯虎的山水画,画风构图简洁清朗,极富韵律,有文人画的秀润空灵,具有刚柔相济之美。可是这些特征,却没有在这幅画上体现出来。”
王观笑了笑,深入分析道:“当然,风格什么的,好像有些虚无缥缈了,那么我们从最简单的着手好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图画上的唐寅笔款,还有那个钤印颜色,与旁边的图画笔墨不协调,非常不自然。”
“你是说,这幅画是假的?”
就在这时,娇俏少女惊讶的叫了出来,却是把这一层糊窗纸给捅破了。
要知道,有些事情就好像是皇帝的新装,不管大家是真明白,还是装明白,反正只要没有那个说真话的小孩,大家就可以装糊涂,权当没有听见王观的一番话。
然而,现在娇俏少女把话说开了,反而让大家尴尬起来。
“玉娴,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人根本不懂画。”
别人就罢了,李浩却非常的着急。毕竟这画可是他帮忙挑选的,如果最终证明是赝品,肯定会影响他在娇俏少女心目中的印象。
“我是不懂画,那也要分什么画。如果是西方的油画,我肯定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中国的古画,我多少有些研究。”
这时,王观意有所指道:“相反,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中国的古画就是垃圾,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我觉得这样的人,以这样的心态去挑画,估计也买不到什么好画。”
“你在污蔑我……”李浩叫道,一脸的愤怒之色。
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哪里不知道,两个年轻人有怨隙。另外,李浩毕竟嫩了点,那些大老板大富豪,眼睛非常的老辣,也注意到他极力隐藏的惊慌失措之色,就知道他撒谎了。
“毕竟年轻啊,人家都没有指名道姓,你就偏偏站出来叫嚷,分明就是对号入座……”一些人暗暗摇头,非常明智的沉默不语,选择了观望。
“污蔑?我污蔑什么了?”
王观耸了耸肩,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道:“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评点这幅画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吗?如果你觉得我说错了,也可以拿出证据反驳我的观点嘛。”
一瞬间,李浩脸色阴沉,却根本不知道怎么驳斥王观。
说起来,这也是由于王观的原因,他在鉴古斋的时候,把李浩刺激得恼羞成怒,最后干脆甩袖子走人了。没有了牛马两人的帮忙,李浩只能去到另外的古玩店,在店主的推荐下,买了这幅可能是赝品的画。
当然,不仅可能是赝品而已,应该说就是赝品。
因为,李先生根据王观的提示,就在图画左下方的落款位置,发现了很隐秘的方形裂缝。显然,唐伯虎的笔款和印章,是从另外的画上抠出来镶嵌在这幅画上的。
李先生不笨,相反他很精明,而且对于字画也颇有研究,当然知道画上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这幅画很有蹊跷。
与此同时,林女士也在李先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告诉他刚才在二楼发生的事情。
一时之间,李先生就肯定无疑了,他可以不相信王观,但是他相信瓷器太后李女士。别的不说,单单是李女士不叫别人,只叫王观帮忙东西,就知道王观和她的关系不浅。
然而,就算知道这幅画不对,李先生却没有别的反应,而是随手把画卷起来,然后举起酒杯与旁边的人示意,自然而然的谈笑风生。不仅是他,其他人也一样,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肯定有一点不同了,最起码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晚宴结束,娇俏少女不再搭理李浩,在她的带头下,那些年轻人也在意无意的疏远李浩,让他面若死灰,心中悲凉。
李浩现在很恨,恨不能把王观生吞活剥了,但是他又没有这个胆子敢在李先生的宴会上放肆,只有不断的朝王观放射杀人的目光……
可惜,纯粹的目光是杀不了人的,王观就当他不存在,视若无睹,心情舒畅的品酒。
同时,陈聪找了个机会,低声问道:“那小子得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