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些意外,笑着说道:“我说令希今天怎么会突然要请客,原来是你回来了。”
“周叔,你来了。”
儒雅中年人站了起来,仿佛是这里的主人,微笑过来迎客。
一番寒暄之后,周老引见起来:“魏卓,这是王观,令希和你提过了没有。”
“如雷贯耳,久闻大名了,年轻有为的鉴赏家,绝世名琴焦尾的新一任主人。”魏卓微笑道,主动过来和王观握手。
“焦尾琴?”旁边的皮求是愣住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您过奖了……”
与此同时,王观也有些含糊,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人。
“这是他朋友皮求是,津门圈里的行家。”周老继续引见。
“魏先生好。”
这个时候,皮求是暂时放下迷惑的心情,笑容可掬的问候起来。以他多年的社会阅历,却是察觉这个魏卓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你好你好!”魏卓态度和善,与皮求是握手之后,就引着几人到椅子坐下。
“王观,这是我儿子。”
此时,钱老指着魏卓淡笑道:“你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一瞬间,魏卓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要知道他可是了解父亲的脾气,尽管不算是厌恶这种托关系走人情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提倡的。但是现在却主动许诺,可见这个年轻人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轻啊。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视……
魏卓若有所思,不过反应却不慢,递上一张名片之后,就点头笑道:“有事尽管打我的电话,只要力所能及,肯定不会推托。”
实际上,王观也有些意外的,毕竟魏卓和钱老不是一个姓。但是想想,随母姓似乎也是一种习俗,也不算是很奇怪。
接过名片之后,王观小心的收好,客气的致谢起来。
钱老点了点头,就笑道:“易之,把瓶子拿出来吧。也是久闻猫蝶相扑瓶的名声,没有想到有机会亲眼看见实物,就是不知道东西有没有传说的那样精致。”
“比传说中的还要精美……”
说话之间,周老把粉彩瓷瓶拿了出来,轻轻的搁在案几上。
在灯光之下,质地白皙的瓷瓶泛出阵阵好像羊脂美玉般的细腻光泽,而瓶上的猫与蝴蝶纹饰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在瓶中扑跃出来似的,立体感极强。
“果然不同寻常。”
毕竟是大行家,钱老稍微打量,就可以判断东西的真伪,然后小心的捧起瓷瓶,仔细的研究片刻之后,赞不绝口道:“常说清三代官窑瓷器,以雍正最佳。而乾隆朝瓷器繁琐华缛,浑厚不及康熙、秀美不如雍正,较前朝有衰退迹象。”
“然而,这种比较也有点儿偏颇。毕竟不惜工本烧制的瓷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清代许之衡在《饮流斋说瓷》中记载,‘至乾隆,精巧之至,几于鬼斧神工’。”
钱老微笑道:“这句话,就是对乾隆时期瓷器的最好诠释。每一道工序都是一丝不苟,精工细做,精益求精。这些特点,可以从这个粉彩瓷瓶看出来。绘图的精妙,烧制时的火候掌控,几乎做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误差。”
“当然,误差的都被砸了。”周老笑道:“毕竟是给乾隆皇帝贺寿的东西,要是被挑出毛病来,那可是人头落地的下场,谁敢有丝毫怠慢。”
“也是。”
钱老含笑点头,忽然问道:“王观,在清三代官窑瓷器之中,康熙浑厚大气,雍正秀美隽永,乾隆繁琐华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
王观沉吟起来,好久之后,他才笑道:“我觉得这与国力有关。”
“咦!”
魏卓有些惊讶,才谈着瓷器,怎么扯到国力上去了?不过,他也多了几分兴趣,认真的聆听起来。想要知道王观是言之有物,还是牵强附会。
“那你具体说说。”钱老笑道。
“一般来说,清三代官窑瓷器,风格既一脉相承,又独具特色。究其原因,无非是受到当时的工艺,以及皇帝性情的影响。”
王观分析道:“康熙性格宽厚,喜欢浑重大气的东西;雍正性情孤傲,就是所谓的孤芳自赏,自然偏好风雅隽秀的东西。至于乾隆,他喜欢繁缛热闹、华贵亮丽之风。所以那个时期的瓷器具有华美多姿、繁华似锦的特点,不但精巧新奇,而且极尽工雅细丽之致。”
“不过我却觉得,无论是工艺,还是皇帝性情,只是部分的原因而已。真正起到主导作用的还是国力,国力决定审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