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师,实在是不好意思,看来让你白跑一趟香港了。”
“这要怪我,不应该心直口快,直接戳穿事实真相,让韩老先生下不来台。”王观也有些不好意思。
“阿弥陀佛,此事与两位施主没有关系。”
半山和尚微笑道:“缘起缘灭,自然有定数。主要是韩居士太执著了,多亏了王施主化解了他的执念,不然韩居士迟早会出问题的……”
这自然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十分契合实际的事实。毕竟脾性太过偏执,对于养生肯定没有什么好处,加上韩老先生的年纪大了,要是这样发展下去,或许真有可能走火入魔。一但受到什么刺激,说不定整个人就垮了。
“谢就不必了,不恨我就行。”王观笑道,有时候做好事就是那么难,受到帮助的人未必会有什么感恩心理。
“王施主说笑了。”半山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低头道:“韩居士是聪明人,现在只是一时受到蒙蔽而已,只要执念化去了,自然想得通透,明白王施主的好意。”
“我可没什么好意。”王观笑呵呵道:“没看见我最后也捞足了好处?啧啧,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手就是阔绰,连价值几百万的金丝楠木说送人就送人了。”
说到这里,王观话峰一转:“半山大师,有兴趣接这单活计吗?”
“王施主的意思是……”
半山和尚也能猜测出几分,不过还是需要得到肯定。
“木雕虽然残了,但是料是好料,不能这样白浪费了。”王观笑道:“只要稍微的截取残腐的表层,再把莲台纹路刨去,又是一块珍贵的好木料了。”
“没错,金丝楠呀。”皮求是赞同道:“把那块残存木料分成几块,雕刻各种摆件,甚至连边角料也可以打磨成珠,弄成一串佛珠后再请大师开光,价格也不菲。”
不愧是经商多年的行家,皮求是根本不用琢磨,就知道怎么才能让木料的价值最大化。
“大师,你觉得怎么样?”王观轻笑道:“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事情自然不难……”半山和尚口中说不难,脸上却有几分迟疑之色:“不过贫僧怕是不能在香港久待……”
“为什么。”皮求是终于忍不住问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师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何必隐瞒呢?”
“难道说大师香港之行,恐怕不仅是受韩老先生的邀请帮他的忙而已,或许也有向他求助的意思吧。”王观若有所思道:“这样一来,我就成了破坏大师正事的恶人了。”
“阿弥陀佛,绝无此事。”半山和尚摇头道:“王施主多虑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王观目光直视道:“大师你可不能撒谎啊。”
“阿弥陀佛,贫僧自然不敢犯戒。”半山和尚依然是低眉顺目的样子:“香港之行确实是单纯受邀而来,再无其余目的。”
“这个我们相信,但是在新加坡呢?”皮求是追问起来,然后皱眉道:“大师你应该知道我在新加坡也认识有不少朋友,就算你现在不说,回头我让他们帮忙打听,一样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有些无奈:“两位施主何必那么执著?”
“大师这是在怨我们多管闲事么?”王观笑着说道:“确实也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管管闲事也是个消遣。”
“就是……”皮求是一笑,据实道:“不过管闲事也分对象,也就是大师的闲事我们才愿意管,其他人肯定懒得理会。”
“阿弥陀佛。”半山和尚摇头苦笑:“怕你们了……”
适时,王观和皮求是相视一笑,随即专心听半山和尚讲叙。其实所谓的麻烦事,不仅是麻烦那么简单,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大家都知道,新加坡的土地面积有限,但是宗教却很多,所以竞争自然十分激烈。不仅是不同教派之间的竞争,连同一教派的内部也在竞争。虽说半山和尚寄身的寺院只是小庙,不过却让人看上了,打算与他商谈合作,来一个合并……
好吧,什么合作合并,肯定是美化的词语,说白了就是兼并、吞并,让小庙成为他们教派的下属机构,以便扩大教派的影响力。
对于这种事情,半山和尚肯定是不乐意的,就算大家信仰相同,名义上还是同门师兄弟什么的,甚至去挂单还可以蹭吃蹭喝。
但是涉及到道统的传承问题,早在一千多年以前,禅宗六祖慧能和神秀,就用血淋淋的残酷事实告诉大家,菩提有没有树不要紧,关键还是衣钵,或者说那个位子……
以上纯属王观脑补,实际上半山和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泊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