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入行久了,多少也触类旁通。哪怕不精,也称得上是二三流的水平。然而与王观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毕竟同在一个库房之中,人家看了几眼就判断出小香炉有蹊跷。不管这是运气还是碰巧,又或许是直觉,也有可能是瞎蒙。
反正事实证明人家对了,如愿以偿拣了一个漏,这就是水平。对于古玩行来说,不以成败论英雄纯粹是屁话,你能淘到好东西,才能证明自己的水平高。不然的话,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赵括似的纸上谈兵而已,哪个会敬你服你?
不管王观多年轻,但是只要有实力,自然没人在乎他的年龄问题。达者为师这句话,在比较传统的行业之中,还是让人认可的。
“过奖过奖。”
此时,王观谦虚笑道:“东西是真的吗?不是仿品之类的吧。”
“真品,绝对是真品无疑。”
老孟和沙庆丰连连点头,唯恐王观不信,又仔细的解说了一番。也怪他们与王观不熟,要是换成俞飞白在旁边,才懒得说那么多废话,估计要直接指着王观鼻子大骂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过,两人不知道呀,所以解释得十分细致,把自己的鉴定过程叙说一遍。
“在没有上手之前,我以为东西是明清的仿品,但是发现胎体没有发白的颜色,表层更是没有润光,我就知道判断错了。”
老孟侃侃而谈:“尤其是发现釉面中隐藏的气泡,我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攒珠聚球的特征,像一颗颗小水珠一样满布在釉层中,仿品做得再是逼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迹象。”
“没错。”
沙庆丰赞同道:“尤其是开片的金丝与铁线各一张网纹,看上去好像在金丝线纹上面又覆盖了一张铁线网纹,两色网纹线,各行其势,互不相干。这是金丝铁线十分典型的特点,只有真品哥瓷才有,仿品想仿也仿不出来。”
“当然,这是我们个人的见解……”
不过,解说片刻之后,老孟补充说明道:“反正可以肯定不是现代的赝品,具体的结论也要听一听皮兄弟怎么说。”
显然到了最后时刻,老孟也恢复了冷静,还是求稳为上。毕竟对于自己鉴赏瓷器的水平,他还是没有多少自信。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比较信任皮求是,如果连皮求是也肯定是真品,那么就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了。
“皮胖子。”沙庆丰小心问道:“你怎么看?”
“该说你们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皮求是笑眯眯道:“而且根本不用大家多说,是真是假王兄弟他心里有数。”
“嗯?”
一瞬间,老孟和沙庆丰恍然,只顾解说却是忘记了王观不是向他们请教的顾客,而是非常厉害的行家,用不着他们指手画脚。
“皮大哥又在捧我。”王观摆手笑道:“我再厉害也有限度,也需要多多的交流,听取大家的意见才能有进步啊。”
“你进步还不够快呀,再进步下去还给不给别人活路?”皮求是调侃了句,随手把香炉放回桌子上示意道:“兄弟你的宝贝,请慢慢欣赏。”
王观也不矫情,直接把笔筒状香炉拿到手中仔细的把玩,只见炉子内外的大小开片古拙,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美。
同为五大名窑之一,黑定茶盏表层漆黑透亮,那是一种完美无缺,十分纯粹的宝光,而这个三足小香炉则是周身冰裂,布满变化万千的残缺美。
人的审美情趣十分矛盾,在通常的情况下,非常喜欢完美无暇的事物,这些可以从才子佳人花好月圆的故事得出结论。
然而在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又十分欣赏那种十分虐心的悲剧情节。所以化蝴什么的才可以传唱千年,甚至直到今天各种虐来虐去的宫斗剧、苦情戏依然大行其道,称霸晚上的黄金点档。
当然这种心理在清代的时候,就有一个叫龚自珍的文学家,书写了一篇病梅馆记,一针见血的点明了这是一种病态审美观。
不过病态审美这个词比较难听,大家是不乐意承认的,自然要换一个文雅的说法,就是所谓的残缺美,又或许是别具一格的古朴自然天趣。
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古往今来,许多人都十分欣赏这种美感,自然而然把这种天趣在瓷器上发扬光大,也造就了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哥窑在今天不可撼动的地位。
“怎么样,东西不错吧。”
与此同时,皮求是笑道:“就是器形小了点,而且是比较常见的哥窑品种,所以价格肯定远不如黑定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