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外壳黑褐色硬如铁,包裹一种合煮熟蛋黄十分相象的矿物。重量将近三四十斤,王观搬出来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儿吃力。
把石头搁下来之后,王观笑道:“大伯你应该是行家,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石黄。”
“我看看……”
其实在看见石头的一瞬间,那人眼中就掠过几分喜色。半蹲起来仔细打量之后,他也就更加肯定无疑了。不过他还是要打听清楚:“小友,东西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说起来也巧。”王观心情舒畅,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我们两个下乡掏宅子,在赵庄走访各户人家的时候,无意中经过一栋破败的房屋。当时我们也有些累了,干脆在房屋的断垣残壁上歇脚。”
“那时我比较无聊,顺手拿了根竹竿在断垣残壁上敲敲打打,没想敲着敲着,忽然发现这块石头不对。”说话之间,王观笑逐颜开道:“通过仔细辨认,我感觉这块石头好像是石黄。不过是被人当成普通石块,与泥浆混合起来盖房了。直到房屋残破了,才重见天日。”
“也难怪石头表面有这么多泥痕。”
那人恍然大悟,眼睛随之一亮:“除了这块石头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应该没有了吧。”王观思索道:“就算还有,估计也在风吹日晒下风化了吧。只有这块石头运气比较好,有东西堆积在上面,又有泥浆包裹,这才没有碎化。”
那人一听,感到十分遗憾,毕竟石黄碎化之后,与别的泥土掺杂在一起,还真不太容易提炼出来。尤其是不能确定数量的情况下,兴师动众的去提炼,或许得不偿失。
当然,不管怎么说,三四十斤的石头,精细提炼出来的石黄分量也不少。如果作为化妆土使用,也能够用一段时间。就算全部拿来制作紫砂壶,也能够做出两三个来。
反正那人动心了,再次研究石黄之后,立即抬头道:“小友,这块石黄你愿意出手吗?我可以出高价收购。”
“不好意思,东西不卖。”王观笑道:“我想留着请人制壶。”
一瞬间,那么直接报价:“一百万。”
“咦!”
王观感到有些意外,主要这个价格真的很有诚意。要知道就算当代制壶名家的紫砂壶,也未必值这个价钱。大家应该清楚,材料是成本,再加上制壶名家的手艺,所以紫砂壶值钱也十分正常。问题在于,材料的钱,再高也不可能高过紫砂壶成品吧。
想到这里,王观若有所思,然后请教道:“大伯怎么称呼?”
“裴!”
那人自我介绍起来:“裴洪泉,是个手艺人,所以见猎心喜,希望小友能够成全。”
“裴……”
就在这时,王观惊诧道:“狮球王裴大师?”
“呵呵,那是行里朋友吹捧,不能当真的。”裴洪泉谦虚笑道:“与祖辈相比,我还差得很远呢。”
“裴、裴、裴……”
与此同时,刑秋似乎也知道裴洪泉,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结巴了。那个神态,和粉丝看见崇拜偶像的反应差不多。
见此情形,裴洪泉多多少少有点儿小自得。毕竟受到别人尊崇,心里高兴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当然,他更加关心石黄的事情:“小友,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如果觉得价钱不合适,我可以再斟酌加点。”
裴洪泉有资格说这话,他不担心材料贵了会导致成本上涨。因为他制作出来的东西,就算在成本上翻两番,也能够轻易卖出去。
毕竟大师也分级别的,比如说壶艺泰斗顾景舟老先生,他精心制作的壶在七八十年代只能卖两三百块,可是现在已经突破千万了。在2011年秋拍,他的提璧组壶以一千七百多万成交,创造了紫砂壶成交价的最新世界纪录。
当然,顾景舟是近代制壶大师,他的提璧组壶,一组有十一个,分摊下来的话,价格好像也不贵。单个紫砂壶最贵的还是古代名家的作品,比如说明代时大彬制作的圈扭壶拍卖,成交价高达一千三百多万。
另外还有清代陈鸣远制作的南瓜壶,拍卖也能值八百多万港元……
裴洪泉尽管也是大师,不过肯定不如与上述几人相提并论。不过他狮球王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那可是三四代人的积累。
第一代狮球王,那是清末民初制壶好手江祖臣。他十分善仿古器,特别是有一手浮雕装饰技艺,所创狮球、狮灯、狮座系列壶,深受时人喜爱,所以才有了狮球王这个称号。
第二任狮球王,却是裴洪泉的祖父,有陈鸣远第二美誉的裴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