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异,“应该……不可能吧,您去吧,我守着他。”
“你出去给我带回来,我不出去。”
安言都已经这么说了,茯苓自然不会再说些什么,点点头,就说好。
而这整个过程,萧景都很安静。
等茯苓走了以后,安言拖了一把椅子放到病床前,她坐在椅子里静静地盯着男人的面孔,面色异常的平静。
过了会儿,安言从怀中拿出一张名片,看着上面的电话,犹豫了下,起身走到外间去。
将电话拨了过去,那头很快接起,却没有立马开口,安言听着洛川在那头的声音,不是对着她的,很显然他现在手里有事情要忙。
安言一直等着他将手里的事情忙完才开口,“洛医生,很抱歉又来打扰你,我有个事情要问你。”
“不抱歉,我视情况收费。”
“……”
“你知道萧景发生车祸的事情吗?”
洛川在那头转这笔,“听说了,就说他怎么一直都不打电话联系我呢,怎么了?”
安言抬手捂着嘴,放低声音,“医生说,他失忆了。”
“失忆了?”
“嗯。”
洛川又继续问了一句,“真失忆了?”
安言不是很明白他这个话里的意思,想了想开口,“嗯, 医生说,他曾经头部受到过撞击,当时没事,可能出现过暂时性失忆的情况,这次车祸,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多,头上的伤也很多,很多病症都出来了。”
那次头部的撞击好像还是她做的。
洛川的嘴角牵扯出绵延的笑容,有些诡异,当然安言是看不到的,“那也有这种可能,萧太太,你要知道,那么一场严重的车祸,他没死就算是万幸了,就算残了都是幸运,现在只是失忆,身上的其它伤只要好好休养都能好,只是失个忆,便宜你了。”
“……”
安言掐着手指,“那为什么我觉得他现在连心智都倒退了,像一个小孩子。”
“那……可能,是他自己的想法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洛川咳了咳,“他不是躺了很久吗?兴许这段期间,他在休眠,但是意识没有休眠,相反的活动剧烈,你们曾经发生了很多事,他在心里跟自己作斗争,醒来之后要用最适合,最能面对你的那个萧景来面对你,不知道我这个说法,你听得懂吗?”
安言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身下的布艺沙发布料,“有这样玄乎的事情吗?”
“看你信不信,反正他这个人啊,要放在古代,那就是天命奇才,那要不然他怎么失忆呢?”
“难道不可以是一般的失忆吗?”
洛川笑,“你觉得一般的失忆他可能会就记住你,而其他的人都给忘记了?甚至于,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安言闭了闭眼睛,心里涌上了很多情绪,他在沉睡的时间里,在思想上跟自己作斗争,所以醒来后,他用失忆了的自己来面对她。
“可是他也不是全部都记得,我们之间那些不好的,他好像都忘了。”
“那他记得什么?”
“那我现在跟你说说他现在的状态,现在在他的记忆里,我们结了婚,他很爱我,我爱不爱他……他心里怎么定义的我不清楚,但他很依赖我,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我本来不想问你的,但他的疯狂到了一种,他人已经沉睡了,只要我一离开他远了,他就会立马醒过来的那种。”
洛川笑,咳了咳,“万一他是装的呢?”
哪能有人一直这么装?
从他醒来开始就是这个状态,他要怎么装?难道每次都不睡觉?
何况,他是一个受了严重车祸的人,精神跟身体根本就不允许他装。
洛川给了安言一个建议,“先把他的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给我支付了昂贵的诊疗费,说起来,你才是我的病人,他并不是。”
“你帮我看腿么?其实好不了也没什么,旧疾而已,我习惯了。”
“跟你的腿上的旧疾比起来,我比较关心你的心理状态。”
心理状态……安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心里的变化,斟酌了下语气对那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用了另外一副全然陌生的自己面对我,那我也自然而然地收起了那些不好的东西,换了一个样子面对他,毕竟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洛川挑了挑眉头,“那看你这个意思是,你的精神状态跟心理状态都好了很多了?所以说,萧景的选择的正确的。”
选择失忆是正确的。
只要安言相信他失忆了就好,她也会收起自己那些锋利的刺,不会疯狂地那些痛苦的过往。
当两个同样强势不会相互让步的人,两个人都不妥协,那么势必会有人受伤。
但是当萧景不再是同样强势的那一方时,安言也就没有必要一直用身上锋利的刺面对他。
而洛川没告诉安言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那就是,萧景是一个自我意识极度强烈的人,这样的人,很难失忆,而失忆的案列本身从医学的案例上来讲,就是极其个别特例的事情,这世上,哪能有那么多的人失忆。
他可能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事情,只记得她,但那应该不是简单又严重一桩车祸造成的,可能是他在沉睡的时候潜意识里让一些记忆休眠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其实根本就没失忆。
安言跟洛川的电话还没说完,萧景在里面叫安言的名字,这还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安言。
低沉沙哑又模糊的嗓音,配合上那句安言,几度让她觉得萧景可能是恢复了记忆,但当她挂了电话跑进去的时候,却见男人仍有用那种迷茫中带着点点委屈的眼神看着她时,安言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你在跟谁讲电话吗?”
安言顺势走过去,看了看他吊瓶里面的液体,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感受到什么灼人的热度,安言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叫茯苓给我带饭,她去吃饭了。”
男人自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才没有办法去吃饭,当即脸色彻底缓和了,菲薄的唇上挂着难以掩盖的笑容,“那以后都叫她带。”
安言坐在床边,心里很是无奈,也没有任何办法,难道她从此真的都不能离开他能够感应到的范围以内?
这简直太邪乎了。
以前呢,他是强势的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用的硬手段。
现在呢,用的是软手段,但总能够达到他的目的。
安言手指撑着下巴,看着顺着输液管慢慢流进他身体的液体,问他,“你失忆了都不好奇以前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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