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梅丈夫有个妹妹叫许秀珍,一听她这话,谢苗便知道,这小姑娘八成就是表妹许文丽跟她吐槽过好多次那个蛮不讲理的表姐了。
她挂上礼貌的微笑,刚要跟对方打招呼,对方却开口就问她:“喂,你这围巾怎么系的?”
许文丽立马蹙眉,“什么喂?你有没有礼貌?”
曹洁像没听到似的,伸手就要过来扯谢苗的围巾,“问你话呢,到底怎么系的?”
她和许文丽一样,都是拿方形围巾包着头,典型的鸡妈妈造型。
以前大家都这样,还没觉得有什么。今天和谢苗的系法一比,才看出土来。
对方这举动,叫谢苗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许。
她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对方的手。
曹洁立马不乐意了,“我就是看看,你这么小气干嘛?”
“我怕冷,等回去再告诉你怎么系的吧。”
谢苗笑了笑,伸手去接许文丽手上的包,“来文丽,我帮你拿着。”
许文丽登时眉开眼笑,“谢谢苗苗姐。”上来挽住了谢苗的胳膊。
谢梅就笑着对曹洁道:“有话咱们到了再说,路上我听你嘟囔好几回冷了。”
她本来打算出来打个圆场的,但见谢苗自己处理了,就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个舅妈,上有婆婆下有小姑子,话说深了反而要遭埋怨。
曹洁一路从镇里走过来,的确又冷又累,很想马上进到温暖的屋子里休息。
闻言她点点头,没再伸手要看谢苗的围巾是怎么系的,眼神却始终在谢苗身上打转。
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谢苗头上的兔皮帽子上,“你这帽子在哪儿买的?”
谢苗并不怎么想搭理对方,但看在姑姑的面子上,还是说:“不是买的,是我妈做的。”
“我说呢,我妈她们商店可是红河东西最多最全的,要是有卖的,我肯定见过。”
曹洁嘟囔了一句,见没人搭理自己,又问谢苗:“我出三块钱,你这帽子卖我行不?”
许文丽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人造毛的棉帽子还要三块多钱,狗皮帽子更是得五六块。苗苗姐这个可是纯兔毛的,比狗皮帽子还值钱,三块钱就想买,你想啥好事儿呢?”
被许文丽这么一说,曹洁脸上立马有些挂不住,“她那帽子是自己家做的,能有几个成本?再说这个她都戴旧了,三块钱你嫌少,我还觉得给多了呢。”
“那你就别买,好像谁叫你买了似的!”
许文丽还待再说,见谢梅给自己使眼色,又愤愤住了嘴。
好在这时也差不多到了,谢苗直接拽着许文丽加快脚步,将曹洁甩在了后面。
见到比预期多出来一个人,王贵芝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热情地将人迎了进去,拿了前两天刚炒的瓜子给几个孩子吃。
曹洁心不在焉,直盯着谢苗看她把围巾摘下来,大概弄明白系法,才有心情打量四周。
这一打量,她又皱起眉,小声问许文丽:“你姥家几年没重新糊墙了?墙上的报纸这么黄。”
许文丽不想理她,只嗑着瓜子和谢苗说话。
倒是谢梅一眼就看到了墙壁正中挂着那个奖状,“最佳进步奖,妈,这是学校发给苗苗的?”
“可不。”
一听人问起墙上的奖状,王贵芝立马笑开了花,“这是期末考完试,苗苗他们老师发给她的,说是表扬她成绩进步。全校上千学生,就她自个儿有。”
“苗苗进步那么多吗?都能拿奖状了。”
谢梅听了也替谢苗开心,赶忙把自己这次回来买的橘子瓣糖拿出来给她吃,“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大学,也让姑跟着你高兴高兴。”
谁知话刚出口,曹洁就笑了,“二舅妈,大学哪有那么好考,咱们县今年才考上几个啊?再说成绩进步大的那都是差生,能考进班级中游就不错了,还考大学。”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落针可闻。
上到王贵芝,下到谢梅母女,脸色全难看起来。
就连谢苗面上也没了表情。
要说一开始只觉得对方说话做事没分寸没礼貌,也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这个曹洁对她绝对有敌意。
可是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这敌意到底从何而来?
谢苗想着,拽了把就要开口的许文丽,抢在众人前面好奇地问曹洁:“你这么懂,成绩一定很好吧?这次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名啊?”
曹洁也察觉到了屋内的气氛变化,却丝毫不在意,“我成绩比较好,期末考了班级第九。”
她今天本就是不情不愿来的,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没事也能找点事出来。
何况她根本就没瞧得起北岔村这小破农村,觉得这里的人肯定都像小市场那些沟里下来卖东西的一样,又丑又土,还特别穷。
谁知进村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长得漂亮还会打扮的谢苗,她心里难免气不顺。
王贵芝才不管对方是谁,心情好不好,敢挤兑她家苗苗,那就是欠收拾。
不过谢苗一说那话,她就明白是啥意思了,也没急着开喷。
这会儿听曹洁说自己考了班级第九,老太太立马板起脸。
“小丫头,你这就不谦虚了,才班级第九,咋就考得比较好了?我们家苗苗这学期期中期末全是年级第一,她都没出去跟人说她考得好,怕人笑话她狂。”
期中期末全是年级第一?
这下除了谢苗,屋内众人全震惊了。
刚说谢苗能考到班级中游就不错了的曹洁,更是腾地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