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周父成了那个间接的杀人犯,所以即使再难过再撑不下去周亦衍也只能咬着牙坚持。
长久以来也就慢慢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就能很好避免那些悲剧了。只不过要活得比平常人孤独一些而已。
周亦衍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即使一个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得比那些人都好,直到欧阳昔出现他却逐渐开始动摇。他越发频繁地梦到被自己藏在记忆里面很久很久的那一段,神情悲怆的母亲一身白色的衣裙站在寒风烈烈的天台。
白色的裙角被风吹得飞扬起来,他想要走过去让母亲抱一抱自己,但是却站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就在下一个瞬间却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那个瞬间在很久之后都让他觉得胸口被堵得连呼吸都困难。他被那种无力感给包围直至到长大,也一并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欧阳昔扒了几口饭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到周亦衍身边坐下,“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周亦衍摁在鼠上的手一顿,嘴唇慢慢抿成了一条线,明天是他母亲的祭日,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又多忙这一天他也会提前空出来前往城郊的墓园,在那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来没有人跟他提过要陪他一起过去,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对身边的人提起。
所以在欧阳昔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周亦衍也不是没有惊讶的,伸手把面前的电脑合上周亦衍才扭头看向正睁大了眼睛等他回复的欧阳昔。
欧阳昔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可声明我没有找人特意调查你啊,都是从小五那里问来的,不过你要真要找麻烦的话就找我好了,他告诉我的时候还让我千万要给他保密来着。”结果就因为周亦衍一个眼神她就果断把他给出卖了,想来还是有些对不住他的。毕竟这些事情在周亦衍这里简直就是禁区一样的存在,谁敢把这个到处宣扬谁就是找死来的。
正琢磨着接下去该说点什么,一大片的阴影却朝着欧阳昔倾覆下来,下一秒她就被圈在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周......周亦衍......”
抱着她的手稍微紧了一紧,“别动让我就这么抱一会儿......”一直以来他把这件事情当成禁区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件事几乎是可以一举击败他的软肋,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希望自己不会为情所困最后落得母亲那样的下场。
可无论怎么希望,那场他亲眼所见的所谓解脱,始终是他这么多年无法跟人说起的一道经久不愈的伤口。
欧阳昔听着周亦衍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心里好像被什么戳中一般简直像是要融化一样。
这样一个男人她险些就错过了,那时候她被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给伤得心灰意冷。要不是最后他回来找她,他们之间也许就这样结束了也说不定。好在一切还尚早,她还有大半生的时间去陪伴他,直到他心里的那道伤口渐渐结痂,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