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一次沉默下来。
“怎么?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梁休看着众人,扬了扬手道:“这是在开会,就是各抒己见,不是孤的一言堂,只要对案子有帮助!有什么就说什么。”
听到这话,跟来的大理寺官员便拱拱手道:“既然如此,臣就斗胆说了。臣觉得,如果真要像太子殿下所说的,将这些权贵子弟都法办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这官员叫司徒昭南,也是和宋缺一般年纪,但已经官列大理寺少卿。
此时,司徒昭南脸色难看道:“除非调集十万重兵,进行武力弹压。”
“不妥”
刑部主司温肃立即摇头道:“如果调兵弹压,相当于就是和京都权贵彻底宣战了,现在北境青州战事不明,外忧未平,若是内乱又起,大炎只会雪上加霜。”
“那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要顾全大局吗?”
御史台来的同样是一个年轻的官员,看着温肃脸色阴沉道:“北境战事,事关大局,难道这数百具女尸,就无关大局吗?
“北境战局事关大炎安稳,但这大案,事关民心。
“仗打输了,大不了我们再打回去就是了,但民心丢了,我们就捡不起来了。”
御史台的这年轻官员,叫许曾。梁休觉得他有些愤青,但不得不说,他的话一针见血,同时也说到了梁休的心坎上了。
没错!仗打输了,整军再打回去就是了。
但民心伤了,那就真的是在自毁根基。
“我赞成许少卿的说法。”
宋缺沉吟了一下,道:“要说压力大,谁能大得过我京兆府,仅仅我回去写奏章的期间,就已经有不少于十家豪族找过我,口头点过我这件案子最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都拒绝了。
“为什吗?因为这是滔天巨案!性质非常的恶劣。在县衙之上,公然对击鼓鸣冤的女子施暴,就这一条,作为官员我都感到羞耻。”
宋缺拍着自己的脸,道:“出了京兆府,在来梁国公府的路上,见到百姓拱手见礼,我这张脸就火辣辣的疼!
“如果这样的滔天巨案,我们都要审时度势,那我们就真的愧对这身官服,愧对天下百姓。
“民心决不可伤!”
众人闻言,再度沉默。
这时,梁休忽然明白了,这些人,应该就是炎帝可以培养,在将来接替京畿权贵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见解和浩然正气。
“我也不赞成派兵镇压。”
李凤生开口道:“温大人说的不错,派兵镇压,就意味着彻底撕破脸皮。京畿虽然有十万守备兵力,但是别忘了,世家权贵有钱有势。
“真舍得砸下重金,一夜之间,成兵百万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们又必须惩治这些无恶不作的世家子弟,以此来再度为大炎立法。
“我觉得与其去争论无关紧要的,不如大家就在这两者间找一个平衡点,既能除掉这些权贵子弟这颗毒瘤,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又能让京都豪族,不敢轻举妄动。”
李凤生明白梁休的意思,立即用话,将讨论的范围,无限缩小到案子和权贵之间的平衡点上来,因为这时候没有目的的去讨论,只会浪费时间。
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众人闻言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个平衡点哪有那么容易找,不杀这些权贵子弟,难以给百姓一个交代,杀了这些权贵子弟,京都权贵能不跳脚?
因此对众人来说这个平衡点,明显是不存在的。
“呵呵殿下,你是当局者迷了,其实破此局,不难。”
就在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