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事?”
大玉儿缓过神,看了眼哲哲,又看了眼苏麻喇,她根本没听见儿子说了什么,她一心一意在等科尔沁的消息。
哲哲打圆场道:“福临,额娘她在担心阿哲姐姐,前朝的事,福临自己处理吧。”
福临忙道:“是,我也担心姐姐。”
大玉儿什么也没说,不是责怪福临,而是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远方的女儿身上。
待福临跪安后,她也要走了,哲哲送她到门前,劝道:“别太担心,孩子吉人天相,等天气暖和,自然就好了。”
“姑姑……”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这日午后,多尔衮又到书房来见玉儿,问她要不要去科尔沁看一眼孩子,大玉儿茫然地看着他,她不是不愿去,她是不敢去。
“玉儿,我送你去可好?”多尔衮道,“不论如何,去看一眼,阿哲她一定也很想额娘。”
大玉儿瑟瑟发抖,泪眼朦胧地看着多尔衮;“万一孩子见了我,她了无牵挂了……多尔衮,我要、我要怎么……”
“玉儿?玉儿?”多尔衮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昏过去,他大声呼喊玉儿的名字,将她抱在怀里,一面大声喊苏麻喇宣太医。
“玉儿你醒醒,玉儿……”多尔衮将人放在榻上后,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掐她的人中,揉搓她的手,终于见昏厥的人缓过一口气,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重新跳动起来。
“多尔衮,我的孩子……”
“我带你去科尔沁,玉儿,我们今天就动身。”
“可是?”
“交给我来安排,今天就出发,你振作起来,我们马上就走。”
福临在乾清宫得到额娘昏厥的消息,早一步赶在太医到达前就跑来了,虽然他进门的脚步声那么响,可屋子里的人,一个惦记着远方的孩子,一个担心着眼前的人,谁也没留意他闯进来。
“额娘!”福临喊着进门,可撞入眼帘的,是多尔衮坐在榻边,一手捧着额娘的手,一手轻轻抚过额娘的面颊。
几乎和那年夜里看见的一样的光景,到如今仍然存在,福临内心震动,大声道,“额娘,我来了。”
多尔衮侧目看向福临,小皇帝眼中盘踞着怒意,朝前走了几步,福临几乎是瞪着他。
“皇上,你来了。”可多尔衮并没有松开手,他怎么可能惧怕福临,甚至在这一刻,觉得福临很不懂事,母亲的安危和姐姐的生死,在他眼里都不重要吗?
玉儿还算有一分清醒,想要从多尔衮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但她感觉到多尔衮用力挽留住,不过她还是把手抽回来了。
很快,太医赶来了,急着上前为皇太后诊治,多尔衮自然要退开。
可福临却走上前,用还没长大的身体挡在他前面,背对着多尔衮说:“十四叔,您回武英殿去吧,还有很多政务要您来忙,额娘这里,我会伺候。”
多尔衮的手,在背后握成了拳头,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玉儿看在眼里,无奈地闭上了双眼,从太医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你们退下。”
看着太医们退下,福临对母亲道:“额娘回永寿宫休息吧,这里不宜养身体,永寿宫里人多,他们能更好地伺候您。”
“福临你跪安吧。”大玉儿淡淡地说,“额娘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苏麻喇知道眼前母子间的尴尬是为了什么,仿若无事地上前说:“皇上,奴婢会照顾好太后,您回去吧,不然宫里的人大惊小怪的。”
福临却冷冷地看着苏麻喇道:“你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额娘,苏麻喇,你去哪儿了?”
苏麻喇不敢辩驳,垂首不语,大玉儿也一声不吭,福临见母亲脸色苍白,那样虚弱,渐渐收敛脾气,问候了母亲几句,请额娘保重,便也退下了。
书房里一片寂静,大玉儿吃力地撑起身子,才坐好等苏麻喇给她穿鞋,就有武英殿的奴才跑来说:“太后娘娘,摄政王说一切准备齐当,请您立刻收拾东西出发。”
玉儿愣了愣,把心一横:“苏麻喇,我去一趟科尔沁,你去给我拿两件衣裳,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