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
“真难得,还能听你为皇上说句话。”
“我不是替他说,我只是不愿太后听起来可怜,在自己儿子跟前,连碗对胃口的饭都吃不上。”
巴尔娅无奈,摸了摸元曦的手背:“咱们可好好的。”
小院里没有小厨房,元曦带着石榴到慈宁宫来借,才听这里的宫女们说,好些人在外头等着看佟嫔娘娘。说这宫里终于又有了鲜亮的颜色,像是等着亲眼见过后,也不愿再为董鄂氏服丧。
“我不是穿给她们看的,爱等就等着去吧。”元曦不以为然,为石榴借了灶火食材后,就去了苏麻喇的屋子,将满头的珠钗,胸前的项链,手上的戒指都摘了。
苏麻喇从门外进来,笑道:“娘娘知道吗,太后年轻的时候,最爱穿红色,先帝也常说,太后穿红色最好看。”
元曦颔首:“我还知道,过去太后穿了红色,宫里其他人就不敢穿了,那份霸气呀,是从小就长在太后骨子里的吧。”
“兴许是吧。”苏麻喇笑着,拿起梳子,为元曦抿了抿鬓边的碎发,“娘娘穿红色也好看,您穿什么都好看。”
“姑姑,他不肯回来。”元曦却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悲伤地看着镜中的苏麻喇,“他不肯回来看一眼巴尔娅姐姐。”
苏麻喇弯下腰,轻轻捧着元曦的下巴:“娘娘,皇上打你了?”
元曦摇头:“叫虫子蜇了。”
苏麻喇心疼不已:“这么冷的天,哪里来的虫子。”
元曦哽咽:“就是有,这不还没下雪吗?”
苏麻喇轻轻搂住了元曦,可怜的孩子在她怀里轻轻颤抖,她说:“奴婢去拿些药膏来给您擦,回头三阿哥会看出来,那孩子的心,比头发丝儿还细。”
“姑姑,他到底怎么了,他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元曦无助极了,伤心极了,“他疯了吗?”
苏麻喇无言以对,这一场母子之间的悲剧,究竟该从哪里算起,也许格格,压根儿就不该把这个儿子生下来,那么她也不用苦苦支撑什么江山天下,不用一辈子那么辛苦。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午膳时,巴尔娅心满意足地吃了一顿,虽然每样东西不过尝一两口,也足够令人惊喜。
“石榴这手艺,这是了不得。”巴尔娅靠在床头说,“我的五脏六腑,都安逸了。”
石榴说:“多亏早先时候乌雅总管肯教我呢,奴婢时常想,乌雅总管的家人,每天都能吃到这样可口的饭菜,真是福气。”
巴尔娅笑道:“我们包衣奴才,在家也是当主子老爷的,虽是皇家的奴才,可奴才有奴才,奴才的奴才再有奴才,一家子人也不少,可别小看我们。乌雅总管在家,必定也是养尊处优,怎么会做饭呢。”
石榴笑:“奴婢是佟家家养的,还真不知道。”她想起一事来,又道,“夏日里就听御膳房的人提起,说乌雅总管得了孙女,给御膳房里一些老相识,送喜糖喜饼来着。”
巴尔娅说:“那再过十几年,我们就能见到他的孙女了,只要不是缺胳膊缺腿儿,或长相奇丑的,大多是要进宫当宫女。”
元曦对石榴笑道:“将来,就该是你照顾人家孙女的时候了,那会儿,你也是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