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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那家仆说完,男人的薄唇只吝啬地吐出两个字眼:“杀了。”
天下皆知,奸相容琛喜怒无常,却从不露色,但能在分寸之间,断人的生死。
就好比眼下这个一时说错了话的家仆。
‘扑通’一声,家仆便腿软瘫在了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就在此时,有人匆匆自里头跑了出来。
乃是这家酒楼的掌柜,一面赔笑着,一面狠狠地踹了那求饶的家仆一家。
“大人息怒息怒,这狗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扰了大人的雅致,草民在这儿代他向大人您赔罪,大人您里边请,里边请!”
没了阻拦,苏如禾最先小跑了进去,而且目标十分明确地想要上楼。
掌柜的一瞅,赶忙喊道:“夫人,楼上……楼上有客人,您……您不能上去呀!”
“哦?客人?哪位客人,有如此大的架子,连本相的人,也进不得?”
容琛的面色淡淡,一如他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
但掌柜的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正要开口解释,楼上便传来了脚步声。
“大人,夫人,我家公子有请。”
一个锦衣侍卫停在了楼梯口,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对方都请他们上去了,苏如禾自是管不上其他,‘登登登’地便跑上了楼。
楼上的厢房很多,不过只有一间厢房外,站了两个带刀的侍卫。
苏如禾的心跳有些加快。
一面,她无比地希望大哥就在那间厢房里头,但同时她又害怕她是看错了。
这样的失落感,宛如从天堂坠入地狱。
所以她无比地紧张,以至于连迈出的脚步都有些颤抖。
当厢房的门被推开,入眼的,是一张陌生的俊容之时,苏如禾心下一沉。
她几步上前,窗棂的桌前,就坐着一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苏如禾不甘心,又迅速推开几步之外的屏风,屏风之后,只有一张古琴,再无其他。
这个厢房很大,她在进来之后,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厢房内只有一个人。
“容夫人可是掉了什么东西?若是不介意,在下倒是可帮夫人找找。”
坐在窗棂边的男人,一身玄衣,上绣雅致竹叶花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簪相互映衬。
这个男人有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却带着一种料峭的冷酷之感。
唇边,噙了抹笑意,却是带着三分疏远,四分冷意。
一眼,苏如禾便看出,这定然是个善于谋算的男人。
不等苏如禾回话,身后便传来道淡淡的嗓音:“闻人大公子好雅致,包下了整座酒楼,却是一人独饮?”
镇国大将军府大公子,闻人靳?
这是苏如禾第一次见闻人靳,这个男人,与众口所传倒是有些不同。
闻人靳笑了笑,慢慢地摆上两只茶盏,“一人独饮的确是无聊,不知容相与夫人可愿赏脸?”
苏如禾满心只想确定方才她是不是眼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大哥,哪儿有什么心思喝闲茶?
但出乎意料的,容琛竟然同意了,一摆流袖,便在闻人靳的对面落座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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