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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曲了一下腿,乱缠着傀线的脚踝没进了衣袍。
“不是。”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下唇,没抬眼。
彼时屋外的老毛等了半天动静,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敲了敲门就要进来:“大小召烧了水,要不——”
“别开门。”
闻时下意识觉得这满床狼藉不能见人,手指一动,就听“砰!”
地一声响,刚开一条缝的门瞬间撞了回去。
老毛被门板拍了个正着,气得扑棱着翅膀跑了。
闻时哪管得上那些动静,他屈了一下关节,所有乱缠的傀线就都收束回来,老老实实绕在指根,一点都看不出它们之前是什么模样。
他又把长衣穿系好,药油的痕迹抚扫干净,头发一丝不苟地扎起来。
顷刻之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出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说“几乎”
,是因为他下了床,正要往门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尘不到颈侧的一道红痕,在领口遮不住的地方。
那是他昨晚难耐至极的时候咬出来的。
闻时:“”
他蹦了一句“我去洗漱”
,然后匆匆就要走。
只是刚走没两步就被一只手拍了拍肩:“等会儿。”
闻时回过身,尘不到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笑着说:“雪人,早。”
***
老毛飞了两圈泄愤,刚落回地上,就看见尘不到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抹白影系着蓝色的绑腰从屋里掠出来。
他长发束得高高的,肩背挺拔,脸上表情不深,从人身边走过的时候,白色的袍摆被风吹扫起来,像一缕绕山而过的游云。
他在经过众人的时候脚步打了个停顿,沉声说了句“早”
,然后便没进了那片葱郁松林,掠下山道。
接着尘不到也走到了门口,他披着红色的罩袍,有些懒散地倚着门。
抬手挡了一下并不恼人的日光,然后笑着看那道白影绕过山壁。
他转头对老毛和大小召说:“早。”
那一刻老毛有些恍然。
好像桑田碧海,物是人非,这山间的青松流云却还是当年的那些。
亘古恒常,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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