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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梁坝渡口停泊着大大小小几百艘船,唯独没有李家的。
心腹站在雾气清寒的渡口,盯着青溪上漂远的帆船不语,渡口人来人往的,都奇怪地看着他。
青溪上,李家船正欢快地漂着。
李卓航站在船尾,看着渡口。
李菡瑶看见渡口官差身影,笑道:“幸亏爹爹算无遗策,叫他们扑了个空。
那人要气坏了。”
观棋天真道:“咱们这算逃之夭夭了?”
她正背诗经,便来了这么一句。
李菡瑶道:“胡说!
咱们这叫‘直挂云帆济沧海’!”
观棋笑道:“还是姑娘厉害。”
又问:“姑娘,这什么意思?”
她还没学过这句诗。
李菡瑶道:“这是李太白的《行路难》。”
一面背一遍给观棋听,又讲解其意。
李卓航微笑看着她们。
那心腹没截住李卓航,遂杀回头找李卓远,将李卓远带去王府见王诏。
见面后,王诏也不提李卓航,即命令李卓远拿五万银子,并出面指证灾民。
至此,李卓远才懊悔不迭,不该巴结王诏,引狼入室。
他总算明白:李卓航能走到今天,并非靠的父祖余荫,也不是靠钱财买路,更多的是靠智谋和眼界。
权贵,不是那么好靠的!
好在李卓航已经教他如何应对,他只需实话实说,王诏能奈何他?还能将他杀了不成?
他便道,银子都被家主提走了;至于灾民洗劫太平绸缎庄一事,他并不知情,听家主说是误会,其实是刘知府倒卖赈灾官粮,与刘知府狼狈为奸的粮商使奸计,将祸水东引,煽动灾民去抢劫太平绸缎庄。
他并未说假话,李卓航每到一处商铺巡查,若无特别计划安排,都会将那里积存的银子抽走;若李卓航不来,商铺便在总号会帐时,将银子交大掌柜带去。
但实话也要看怎么说,说的好自然好,若不好便是麻烦,李卓远成功令王诏对李卓航生出杀心。
王诏想,之前李卓航说没银子,现在却将银子带走了;还有,这人分明知道倒卖官粮内幕,不但不肯指证灾民,相反要指证刘知府,乃是个大隐患。
他不悦道:“本官已经查明了李卓航被灾民欺骗。
如今正要为李家讨还公道。
你且先垫付五万银子,本官去替你们打点。
还有证词,朝廷已经命鄢计审查灾民造反一事,你需提出指证,我才好替你们说话。”
李卓远无论他怎么说,一概推脱。
王诏恼了,拂袖而去。
李卓远见他气走了,忙就要告辞,却被人拦住,就这样被扣留在王府,一定要逼他就范。
双方僵持了一天。
次日,跟随李卓航的人都回来了,李卓望、王妈妈以及一干护院家丁,一个不少,只少了李卓航父女和观棋。
昨晚一船人着了不知什么人的道,他父女失踪了。
王诏大喜,即命人将李卓远叫来,告诉他这消息,并道:“你还在这犟!
你家家主已经被乱民掳走了,再不出力,性命堪忧!”
其实,他心里巴不得那些人将李卓航杀了,还省了他的事呢,他正好借机给乱民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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