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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低头轻轻地抖了抖手上的羃蘺,抬头看了看李元吉和柴绍,然后对李建成说:“大哥,当初李仕正被调回河东府时,是极不情愿的,阴世师曾许诺升他做将军府丞。
昨晚他被四弟一顿好打,很有可能盗马奔阴世师去了,”
李三娘抿了抿嘴角,若有所思,“李仕正这个人好赌狡黠,前天离开河东时他曾问我,救援东都为何要携带家眷,被我搪塞过去了,估计我们的意图让他猜到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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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双手砸拳,脚一跺地,骂道:“狗东西的真敢买主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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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摸了摸宽大的额头,说道:“遇事要做最坏打算。
他夜里偷马,到现在已有两三个时辰了,如果确实是奔着左翊卫将军府去的,估计也快到了,”
柴绍不由得攥紧了马鞭,“要是阴世师派骑兵来追,三四个时辰就能赶到,如果按目前的这个法子赶路,还没到蒲津渡,阴世师的人马就把我们给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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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听了这话,焦急地念叨:“必须赶紧,必须赶紧…可这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少的少,只能乘车不能骑马,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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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看只能冒个险了,”
柴绍这一句话,立马引来诸人直直地盯着他看,柴绍缓缓说道:“我看了岳父给咱们的地图,此去二十里有一处十字路口,叫南斜,往西四十里是蒲津渡,往南七十里是风陵渡。
我想,到了南斜后,让家人把不打紧的行李都交给马三宝他们几个,沿途丢弃在去蒲津渡的路旁,吸引阴世师的骑兵往西追,而我们则轻装简行往南赶,三娘他们改为从风陵渡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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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样一来,就算对方现上当了,再掉转马头来追我们,至少还需要三个时辰,而家人此时已从风陵渡过河了,”
李三娘接着柴绍的话补充道,柴绍看着自己的夫人,摸了摸宽大的额头,颔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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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高兴地一击掌,“阴世师的那帮鸟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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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也频频点头,说道:“让马三宝挑几个精壮男仆,选几匹快马,丢弃完行李后,径直从蒲津渡过河,在南岸与家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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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同一时刻,左翊卫将军府刚刚升帐,点卯的校尉个个躬擐甲胄,站在议事厅里低头不语,正在聆听阴世师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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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才!
平时我是如何训导你们的,军中只有将令没有别诣,”
阴世师五十开外,虎背熊腰,眼放凶光,高声喝斥道:“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太子千牛备身,就算太子殿下本人来了,要想通过我的防区,阴某也是要询问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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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将“千牛备身”
佩刀狠狠地砸到昭武校尉朗琎的脸上,顿见青红一块,朗琎立即跪下,磕头申辩道:“阴大人,柴绍说奉诣救援东都,所以在下不敢予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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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没有我的行牒,就是一只麻雀也休想飞过去!
来人,把朗琎拉下去,军法伺候,杖脊五十!”
议事厅中的校尉们噤若寒蝉,阴世师治军严酷,他们个个都是领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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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亲兵正要把朗琎拖出去时,一个行辕卫兵小跑进来,单膝跪下通禀道:“阴大人,有个自称是李仕正的人在门外求见,称事情紧迫,需马上面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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