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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接着哼下去: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画廊金粉半零星。
池馆苍苔一片青。
踏草怕泥新绣袜
惜花疼煞小金铃。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昆曲极费嗓子,这一段唱完,我再也无力为继。
车子伴随着瞿墨悠悠的叹息声停了下来,“好一个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那叹息声里,分明含着无尽的怀念,听得我心尖一颤,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此时的瞿墨,整个人都似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神情有几分迷离。
明明他就在我身边,近在咫尺,可我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那距离,叫回忆。
车子安静的停在路边,瞿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芙蓉花造型的路灯,景物渐渐模糊。
墨园极大,在半山腰依山而建,山是一座园,园是一座山,毋宁说是一座别墅,说是一处别院更恰当。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现代化的各项设施被木制结构的外形所掩盖,远远看去,就是一座保存完好的古建筑。
那年我第一次踏进墨园的大门时,就被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惊呆了,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直到管家陈叔推着一把轮椅出来,说,“这是墨少,以后由你照顾。”
轮椅上安安静静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五官精致细腻,好看得像画中人一样。
唯一可惜的是,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神采,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我眼里的完美形象。
我甚至不敢想象那样一张脸再配上灵动的双眼该是怎样的夺人心魄。
第一次懵懵懂懂的觉得,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的长处都给同一个人。
时值初秋,少年穿着一件米色的套头毛衣,温暖而柔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照顾他保护他,为他付出一切。
许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表面上看上去天使一样的少年,有着怎样一颗邪恶冷酷的心。
如果用植物来喻人,君子是竹,那么彼时的瞿墨,就是罂粟。
往事让我不寒而栗,从回忆中清醒过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里不是山中的墨园,而是休闲之都蓉城。
芙蓉花一样的路灯散发出柔和的灯光,透过道旁树落在地上,一地斑驳。
一如胸腔里那颗缓慢跳动的心,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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