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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盏声控灯早已经重放光彩,清晰地照见他脸上的鄙夷与嫌恶,令她整个人猛然震了震。
这不是邵振嵘,邵振嵘是再不会回来了,纵然她千辛万苦把房子找回来,纵然这是他与她曾经梦想过的家,但他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她怅然地看着他,看着如此相似的身影,浑不觉他整个人散发的戾气。
他只是冷笑:“你还有脸提振嵘?”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是喝过酒,而且喝的并不少,离得这样远也能闻见他身上的酒气。
上次他是喝醉了,她知道,可是今天他又喝醉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仿佛是看透她的心思,他只说:“把这房子的钥匙给我。”
她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只是本能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他嫌恶地用力一推,她几乎是跌跌撞撞退进了屋子里,外头走廊的光线投射进来,客厅里还乱七八糟放着新买的家具。
看着他那样子,她不由自主又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绊在沙发上。
他一步步逼近,还是那句话:“把这房子的钥匙给我。”
“我不给。”
她退无可退,腰抵在沙发扶手上,倔强地扬起脸,“这是我和振嵘的房子。”
胸中的焦躁又狠狠地汹涌而起,他咬牙切齿:“别提振嵘,你不配!”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语气会如此凶狠,几乎带着粉碎一切的恨意,“傍着了上官,行啊,那就把钥匙交出来。
从今后你爱怎么就怎么,别再拉扯振嵘给你遮羞。”
话说得这样尖刻,她也只是被噎了噎:“上官他就是送我回来,我又没跟他怎么样,你凭什么找我要钥匙?”
“是吗?敢做不敢认?你怎么这么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你不是成天为了振嵘要死要活的,一转眼就跟别人打情骂俏,还有脸回这房子里来……”
他轻蔑地笑了笑,“振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他终于逼急了她,她说:“你别用振嵘来指责我,我没有做对不起振嵘的事!
我爱振嵘,我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你也别想把钥匙拿走。”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剑般攒到他心里,无法可抑那勃发的怒意与汹涌而起的愤恨。
并不是钥匙,并不是房子,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觉得厌恶与痛恨,就像想把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只有她立时就死了才好。
他伸出手猝然掐住她的脖子,她奋力挣扎,想把手里的钥匙藏到身后去。
她急切的呼吸拂在他脸上,他压抑着心中最深重的厌憎,一字一句地说:“你跟谁上床我不管,但从今以后,你别再妄想拉扯振嵘当幌子。”
她气得急了,连眼中都泛着泪光:“我没有对不起振嵘……”
他冷笑:“要哭了是不是?这一套用得多了,就没用了。
一次次在我面前演戏,演得我都信了你了。
杜晓苏,你别再提振嵘。
你真是……贱!”
他的十指卡得她透不过气来,他呼吸中浓烈的酒气拂在她脸上,她听到他的骨指关节咯咯作响,他一定是真想掐死她了。
这样不问情由不辨是非,就要置她于死地。
许久以来积蓄的委屈与痛楚终于爆发,如果振嵘还在……如果振嵘知道,她怎么会被人这样辱骂,这样指责?他腾出一只手去折她的手臂,而她紧紧攥着钥匙,在涌出的泪水中奋力挣扎:“我就是贱又怎么样?我又没跟上官上床,我就只跟你上过床!
你不就为这个恨我吗?你不就为这个讨厌我吗?那你为什么还要亲我?你喝醉了,你喝醉了为什么要亲我?”
她的话就像是一根针,挑开他心里最不可碰触的脓疮,那里面触目惊心的脓血,是他自己都不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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