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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气血似乎都要从太阳穴里涌出来,血管突突地跳着,他一反手狠狠将她抡在沙发里,她额头正好抵在扶手上,撞得她头晕眼花,半晌挣扎着想起来,他已经把钥匙夺走了。
她扑上去想抢回钥匙,被他狠狠一推又跌倒回沙发里,她的嘴唇哆嗦着——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知道她又会说出谁的名字,他凶猛而厌憎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出任何声音,硬生生撬开她的唇,像是要把所有的痛恨都堵回去。
她像只小兽,绝望般呜咽,却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想将身下的这个人碎成齑粉,然后锉骨扬灰。
只有她不在这世上了,他才可以安宁,只有她立时死了,他才可以安宁……这样痛……原来这样痛……原来她咬得他有这样痛。
有血的腥气渗入齿间,但他就是不松开。
她的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抓挠,徒劳地想要反抗什么,但终究枉然。
单薄的衣物阻止不了他激烈的撕扯,她只觉得自己也被他狠狠撕裂开来,成串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没有声音,没有光,屋子里一片黑暗,她还在喘息中呜咽,只是再无力反抗什么。
隔了这么久,他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还记得她如初的每一分美好,然后贪婪地想要重温。
就像是被卷入湍流的小舟,跌跌撞撞向着岩石碰去,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片甲不留……时间仿佛是一条湍急的河,将一切都卷夹在其中。
没有得到,没有失去,只有紧紧的拥有……心底渴望的焦躁终于被反反复复的温柔包容,他几乎满足地想要叹一口气,可是却贪婪地索取着更多……
那是世上最美的星光,碎在了恍惚的尽头,再没有迷离的方向。
在最最失控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有一种眩晕的虚幻,仿佛连整个人都被投入未明的世界,带走一切的力量与感知,只余了空荡荡的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清醒过来,并没有看她。
她大约是在哭,或者并没有哭,隔很久才抽噎一下,像是小孩子哭得闭住了气,再缓不过来。
最后穿衣服的时候触到硬硬的东西,是钱夹,他就拿出来,里面大概有两千多现金,他全扔在了沙发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东西,原来是从杜晓苏手里抢过来的钥匙。
他看着这串钥匙,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渐渐有冷汗从背心渗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为了钥匙,根本就不是,一切都是借口,荒谬可笑的借口。
他抬起眼睛,手上还有她抓出的血痕,她一直在流泪,而他从头到尾狠狠用唇堵着她的嘴。
他知道如果可以说话,她要说什么,他知道如果她能发出声音,她就会呼叫谁的名字。
所以他恨透了她,有多痛,他有多痛就要让她有多痛。
他拼尽了全部力气,却做了这世上最龌龊的事,用了最卑劣的方式。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公正的刑罚,那么他是唯一该死的人。
她本来伏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间把那些钱全抓起来,狠狠向他脸上砸去。
他没有躲闪,钞票像雪花一样洒落。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只是想要羞辱自己。
而黑暗里她的眼睛盈盈地发着光,像是怒极了的兽,绝望而凄凉。
她慢慢地把衣服穿起来,他没有动,就远远站在那里。
谁知她穿好了衣服,竟然像支小箭,飞快地冲出了门。
他追出去,被她抢先关上了电梯,他一路从楼梯追下去,却堪堪迟了一步,看着她冲出大堂。
她跑得又急又快,就像拼尽了全力。
他竟然追不上她,或者,他一直不敢追上她。
他不知道她想去哪里,直到出了小区大门,她笔直地朝前冲去,仿佛早就已经有了目标,就朝着车流滚滚的主干道冲过去,他才知道她竟然是这样的打算。
他拼尽全力终于追上她,拽住了她的手,她拼命挣扎,仍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他死也不放手,将她往回拖,她狠狠咬着他的手,痛极了他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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