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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页）

华乐神情微微一动，她倒是当真不知道这里头关窍的。

“未出阁的女儿家，也没几个知道的，这里头有些事说出来也怕是糟污了公主的耳朵，也因此，这些个胭脂水粉、铅粉碳粉什么的，在上妆前必然要再仔细检查一遍。”

长信侯夫人手脚轻快的给她上着妆，一边又轻言细语道：“本来公主出嫁这事都是永寿宫、永福宫那边安排的，是臣妇阿婆跑了一趟永寿宫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公主要嫁往漠北……臣妇这，也有些私密些的事儿想和公主说上一说。”

话说到这里，华乐眼皮微跳，心下微微一喜：“素语，你们先下去，让本宫和夫人说两句体己话。”

“诺。”

素语便是永寿宫赵太后那里送过来的大侍女，来了之后不得不说这一屋子的宫人侍人也都多亏了她安排，聪敏伶俐，知机懂礼，省了华乐好多事情。

长信侯夫人眉眼含笑，见她带着这一屋子的侍女宫人都退了出去，方才赞了一句：“公主身边这是个懂事的，日后在外，能替公主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华乐轻轻颔首，算是领了长信侯夫人的称赞，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了。

只听长信侯夫人接着道：“早些年臣妇刚嫁入侯府的时候，府里还有个未出嫁的小姑。”

“臣妇这小姑生性好武，喜欢那些个刀枪棍棒、咋咋呼呼的东西，女儿家该会的、擅长的东西反倒极为苦手。

“后来荒唐的是，小姑和家里吵架，最后一个人出走，到北地去参了军。

“谁知竟然一路官至武威将军……

“虽说是个不入流的杂号将军，但到底在当时也算是名振一时。”

“这事儿出来，臣妇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长信侯夫人显得有些许难堪，但到底还是接了下去，“当时北地诸多部族混战，小姑最后卷进了慕容、少师两个部族里去。”

“后来便是少师部投诚最后在漠北自立为王——小姑便是那时候闹着去寻了陛下圣旨，非要嫁去漠北和亲。

“最后府里头终究拗不过，让陛下封了个昭和郡主嫁过去了漠北。”

“小姑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阿婆年事已高，心里也总是记挂着这么一个远嫁的女儿……”

“听闻这次漠北是要为新王求娶，就是不知小姑在漠北处境到底怎么样，”

长信侯夫人叹了口气，“阿翁虽说不问政事多年，但到底曾经顶着个一等侯的名号。”

“侯爷为了避嫌，也不好和漠北来的人接触。

“此番也就是臣妇看能不能往公主这边探个路，到时候能顺手往大宁这边递个消息。

“——就是公主走的时候，送嫁队伍里捎上几个人，到时候让他们回来报个信儿就是。

“公主远嫁，日后也就是寿王殿下一个，臣妇不敢说长信侯府能帮着公主照顾——

“可但凡无关江山社稷、长信侯府安危的，长信侯府对寿王殿下能帮多少便帮多少。”

长信侯夫人无奈一笑：“说句不甚中听的话，长信侯府也怕势大碍了陛下的眼，自家翁起便极力收缩。”

“现下的侯府怕是远不能和之前相比，但在寿王殿下的事上多尽几份心力，提点周旋多少还是能做到的……

“——大抵是漠北使臣的原因，阿婆这两天念小姑实是念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