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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泽这才明白,赵云身手不错,天天打猎所得均为兄长买药吃了,自己只能吃些野菜粥之类,难怪他的身体纤弱,就凭野菜粥的营养不瘦才怪。
赵云吃得很快,一碗野菜粥风卷残云地便进了他的肚子,可刘泽却如哽刺在喉,妈蛋,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但为了颇取赵云的好感,再难吃也得咽下去,刘泽心一横牙一咬,大口地将这碗野菜粥塞到嗓子眼里。
吃饭的时候,赵云默默无言,只是目中略露出惊异和感激之色。
刘泽一抹嘴,道:“好久未曾吃过这样的饭菜了,真香。”
王氏见刘泽吃完了,过来又要为他盛一碗,刘泽此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阻拦,道:“嫂子不必再盛了,在下食量有限,一碗足矣,一碗足矣。”
赵云起身道:“如此,请刘将军到我房间叙话吧。”
刘泽暗拭额头的汗珠,总算能摆脱赵云大嫂的热情了,但他出门前瞥了一眼锅里所剩无几的饭菜,心里便是呵噔一下,自己难以下咽的饭菜是别人口里余出来的,想必王氏今天得饿肚子了,想到此处,刘泽心里便是一阵惭愧。
赵云的房间更小更简陋,连榻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草席,别无他物,墙上挂着一张弓和一壶箭,刘泽坐在草席上。
未等他开口,赵云先道:“云自幼父母双亡,与哥哥相依为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没有他们,云恐怕早已是饿死于街头了。
哥哥曾举孝廉,做过清河令,因病辞官。
为了给哥哥治病,云遍访河北名医,也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每日只能猎得些野物换些钱粮草药,聊可度日。
在下观刘将军气度不凡,谦和儒雅,实乃天下英雄之翘楚,不必将军招揽,云也有心投效,只是家中琐事羁拌,云若弃兄嫂而去的话,实为不孝之人,刘将军今日之盛情,容日后云再相报答。”
刘泽微微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直接,赵云一席话,已将刘泽的心思,自己的想法和家里的困难一一和盘托出,而且句句合情合理,但刘泽既然已来到赵家,绝对没有放弃招揽赵云的计划,那怕这计划看起来遥不可及。
“子龙兄至孝,在下万分钦佩,贫贱不改其志,真丈夫也。
恕在下直言,赵大哥的病已入膏盲,若再不医治的话,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但以赵兄现在的条件,恐怕也回天乏术。”
赵云目光恻然,叹了口气道:“天意如此,云亦无可奈何,但凡兄长在世一日,云自当尽孝一日,虽死不辞。”
刘泽淡淡地道:“在下虽不甚精通医理,但却知赵大哥所患之症,并非是不治之症。”
顿时赵云目露精光,喜道:“莫非刘将军有治此病之法?”
刘泽微微一笑道:“虽不敢言有十成把握,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赵云大为震惊,这几年来他跑遍了黄河南北,求医问药,但没有任何一个郎中能治得了赵风的肺痨之症,今日刘泽大言不惭竟然说他有医治肺痨的办法,怎不令他惊喜不已,不过惊喜之余也略有狐疑:“若真如此,肯请刘将军出手相救,云不盛感激。”
刘泽戏谑道:“我若真能治得了令兄之病,子龙可想好如何报答与我吗?”
赵云微微一怔,旋即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将军如能救得了家兄,赵云愿终生追随将军,以效犬马之劳!”
刘泽忙伸手相扶,道:“子龙快快请起,方才戏言耳。”
赵云大窘,微感失望,叹声道:“如此家兄真得无药可医了吗?”
刘泽见他误会了,笑道:“子龙放心,我说有七八成的希望便有七八成治愈可能,只是这赵家村恐怕是住不下去了——”
赵云一愣,道:“刘将军何出此言?”
“不出两年,太平道必反,冀州大部将会沦陷,而常山国必将是黄祸横行,十室九空,以子龙的身手虽可安然脱困,但令兄令嫂手无缚鸡之力,恐难逃厄运。”
赵云呆住了,他虽久居山村,但经常在外走动,深谙世事,太平道之事他也早有耳闻,此时刘泽言之凿凿,不由他不信,喃喃地道:“太平道……真得会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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