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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终于顿在那里,触手所及细若凝脂。
她闭着眼,睫毛纤长,天生一张小巧丰润的嘴,微嘟着,莹莹泛着红艳的色泽。
似乎羞答答,还有孩子般稚嫩的一面。
他脑中轰然巨响,茫然重复着,这是最适合用来亲吻的嘴……他居然有股冲动,想碰触,哪怕只是一下。
他的手指关节僵硬,稍稍一动就吱吱咯咯的响。
略微移动,俨然要花尽全身的力量。
靠近一些,心怦怦急跳。
他有种被幽囚起来的错觉,她在眼前,却似乎很远很渺茫。
突然他震了一下,猛力掣回手,连脸都变了颜色。
布暖睁开眼,他快速转过身旋到池边去,汗巾在水里来回的漾,勉力道,“花钿留下了,过会子回去上粉,气色看着要好些。”
她伶仃站在那里若有所失,看天上的云翳,轻浅像纱流动。
她嗯了声,不知怎么的鼻音很浓重。
长长嘘了口气,她说,“我饿了。”
他方才绞了汗巾站起来,早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拭着手道,“是时候开席了,我送你到外祖母那里去。
下半晌闲来无事就在房里歇着,虽说未见过夏家大人,万一遇着熟人也不好。”
横竖他下了决心要叫她少见人了,这会子后悔让她跟着来高陵。
老夫人和知闲是有目的的让她给亲戚朋友瞧,好选上一门登对的人家结亲。
他并不是这样打算的,当初非逼着她同往到底为了什么?只为了把她带在身边,因为留她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么?他惊讶的发现,其实他对她有这样强的控制欲。
这似乎不太正常,她到了年纪,明明蓝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人选,他却极力的反对,不许她收他的东西,甚至要阻止他们来往……
他困顿的拧起眉,“暖,你可嫌舅舅管你太多?”
她摇摇头,愈是管束便愈关注。
他时刻能想起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
她凝望他,“舅舅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你不愿意我抛头露面,我再不出府就是了。”
她又垂下眼,“只要你每次军中回来记着来看我就成。
外祖母说要建女墙把醉襟湖和碧洗台圈起来,往后你回竹枝馆不必经过烟波楼,要见你一面大约会很难。”
他听了沉吟道,“我回头同外祖母说,犯不着动土的事,何必多添麻烦。
你别担心,照旧还和原来一样。”
“可是你和知闲姐姐成了亲就不住竹枝馆了……”
不住竹枝馆,她怎么还能在窗口眺望他?碧洗台,隔着山重无数啊!
他颇显落寞,一旦成了亲,势必有很多东西要改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不能爱知闲,总要尊重她。
她对婚姻满怀期待,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是自己心里藏着兽,总归伺机要冲出来,试图打破现在的平静生活。
他不敢回想刚刚噩梦一样的经历,像风暴,几乎把他全力摧毁。
他负手轻叹,举步要朝石桥上去,却发现衣袖被牵制住了。
回身一顾,她楚楚立着,眼睛明澈而秀丽,喃喃唤着舅舅,恍惚又像是要哭了。
他心头刺痛起来,顿住脚问她怎么了。
她嘴唇翕动着,怎么说出口呢……现在分别,后面再没有独处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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