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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救她的同时成全自己,勉强也能算是双赢的好事。
“有我在,哪能叫你做姑子。”
他两颊发酸,却依然努力的笑,天晓得他其实多想哭!
这条路走下去会何等坎坷,目下就可以预见。
但是没有办法,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陷得那样彻底,俨然走到了绝境无路可退。
他枯着眉头问,“这事容与怎么说?你和他提起过么?”
布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慌乱得手足无措,“蓝家舅舅说的是什么事?什么事要同舅舅说……”
她试图作垂死挣扎,可惜不是个善于伪装的人,越说越没有底气,“你指什么,我听不懂。”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脑子里臆想一千遍也不及亲耳听她说。
她涉世未深,要骗出实情简直易如反掌。
他有些惧怕,又存了点侥幸心理,真真两下里夹功,弄得焦头烂额。
踌躇了很久方道,“逆水行舟,苦的是自己。”
果然是句颇有见地的至理名言!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抬起手在耳廓上来回的揉,逐渐发了热,一路蔓延下去,染红了半边颈子。
他长长的叹息,在静谧的夜里听得尤其清晰。
还装聋作哑!
他怨怼的看她,“暖儿小姐,我心里头雪亮,偏叫我桩桩件件说出来,大家失了脸面有意思么?”
他做势甩甩广袖。
“既然如此,我直接问容与去!”
她早就绷成了满弓,他话才出口,她便箭一样的射出去,死死拖住他,指甲隔着他袖口的水银盘梅花镶滚,直掐进掌肉里去。
她哀声叫蓝舅舅,“你好人便做到底吧,不要和他说!
否则我一辈子都没脸见他了……”
他腿颤身摇,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如今又懊悔,为什么要那么好奇?为什么非要找出答案?好了,真相浮出水面了,他得着了什么好处?
她缩在一团阴影里抽噎,这事连香侬和玉炉都不知道,竟让他一个外人看破了。
她把脸埋进肘弯,简直羞愧难当。
一头伤怀,一头又担心,蓝笙会替她保守秘密么?他和容与交情深厚,倘或不留神说漏了嘴,她日后怎么自处?
想到这儿脑子里更加混沌,爱着不该爱的人,还藏不住暴露出来,有什么比这更丢丑的!
以前对类似的事有过耳闻,鲜卑族荤素不忌,流入中原后带动了这种现象。
若她是胡人,听过了至多一笑。
可她偏是汉人,汉人重五伦,隋唐起这上头管得更严。
现在她弄得这样狼狈,祖宗八辈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她耷拉着头,眼角的一滴泪挂在腮上,迅速干涸。
蓝笙唯觉怆然,她的低哽直锉进他灵魂深处去。
他别过脸钝重的吸了口气,慢慢弯下腰去扶她,“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这事到我这里就算到头了,我不说,你也别去想,成不成?”
她的手臂那样细,他张开虎口去比,拇指和食指环过来便能比个大概。
心里油然升起怜惜来,她也是无可奈何,人到了这步田地,哪里还做得了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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