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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自己泛青的掌心,望向帝梓元,犹有几分不可置信,“你何时对本王下的毒?这茶明明你刚才也喝了。”
他每日的饮食都有专人试毒,除了刚才这盅热茶!
莫天的目光在地上尚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上逡巡而过,“毒下在了杯子上。”
莫天眼底露出一抹冷意,看向帝梓元,“卓玛是你们的细作!”
“陛下真聪明,一切如陛下所言,除了一点,我下的不是毒药,只是让陛下不能动用内力的麻沸散。”
帝梓元端起杯盏抿了一口,答。
“你早就知道朕的身份,你好大的胆子,不仅用连家人临死托令的秘密来愚弄朕,还敢以北秦未来皇后的身份出现在朕面前!”
虽受制于人,可莫天的帝王派头一点没少,喝问起帝梓元来威仪怒气不减半分。
“身份?我大靖王朝的靖安侯君,难道不比你一个北秦将军之女来得尊贵?”
韩烨淡淡扫了莫天一眼,冰冷的眼神犹如逡巡死人。
“帝梓元?”
尽管心中已有猜想,莫天仍是心头一震,他望着帝梓元,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面前这个让他动心又愚弄于他的女子居然就是一手打破大靖皇室十年构陷、和嘉宁帝两分天下的晋南家主,帝梓元。
“陛下不是也一直以楚王的身份来示人,不过立场不同罢了,谈不上什么愚弄。
陛下最好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里,梧桐阁外守着的侍卫再多,也不及我和太子两人手中之剑快。”
帝梓元没有理会莫天的讶异,只随口敷衍了他一句就朝韩烨看去。
她的目光在韩烨腰间墨黑的匕首上顿了顿,半晌,她迎上韩烨深沉难辨的黑瞳,缓缓开口:“韩烨,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尽管刚才她想尽办法也只想把韩烨带到最安全的梧桐阁,但现在……她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转了个圈放在小几上,碰出清脆的响声,终于站起了身。
“施老将军的骨灰藏在书房,你来梧桐阁干什么?”
一刻钟前她收到君玄的密信才知施元朗的骸骨藏近郊,按照两人原本的计划,她拖住莫天,韩烨此时应该出现在书房才对。
“我看着北秦王喝下了卓玛送来的麻沸散,所以知道他伤不了我。
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安排,为什么你刚才也没有动?”
刚才莫天看起来只是怒急之下欲拉住帝梓元质问,其实两人都明白莫天用了七分内力,明显是想拿下帝梓元为质,可刚才韩烨连一点救她的动作都没有,分明韩烨也笃定北秦王使不出内力。
帝梓元站定在韩烨面前,掩在挽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压住瞳中几欲喧嚣而出的怒意,冷冷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施老将军的骸骨不在施府的?又是什么时候对北秦王下了麻沸散?你入军献城究竟要干什么?”
明明此时施府危机四伏,府外两万铁骑围诛,两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可她却偏偏只想问个明白。
前日夜晚两人相处的温情历历在目,她原本以为,纵使他日朝堂对垒韩帝必亡一家,可在这生死不知的西北边境里,她仍可将全部信任和自己的性命交付韩烨之手,但没想到……她放下边境城池安危,不顾洛铭西和君玄的劝诫执意来军献城,到最后却连韩烨一句真话都没得到,更甚者,在这场局里,她或许也只是韩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最凉不过人心,原来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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