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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雨还未思考出答案,仪门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县衙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四人一起出了仪门,只见八字墙前人头涌动人声喧哗,无数百姓围了一个半圆,一名白衣的年轻书生带着两个家仆,三人抓了一人五花大绑,正把那人压跪在地上。
那人
背对着庞雨,一时也不知是谁。
衙门里面出来了几个衙役书手,南监那个牢子也在,便是王大壮那小舅子张代文,他对着那书生连连摆手,无论那书生说什么,他都拒绝把地上那人收监。
“为乱者便是贼!
别人把贼送到衙门口,衙门要是不敢收,朝廷颜面何存?你牢子不收,刑房收了!”
说话的是那个得罪了整个衙门的蒋国用,这个被打得最惨的衙役是上班最认真的一人,比挣表现的庞雨还要认真,每日不但按平常一样按时上值,还绝不早退。
蒋国用说罢提溜起地上那人,拖着往南监而去,那人双脚乱蹬,口中大骂起来。
庞雨听得声音有些熟悉,连忙偏头去看被绑那人的脸,不由惊讶的轻声道,“张孺!”
……“扭送张孺至县衙的那秀才叫张秉成,是张孺的家主。”
何仙崖沉思道,“张孺是他的家奴,众人皆知张孺乃民变巨贼之一,恐怕张秉成见势不妙,担忧受张孺所累,是以抓
张孺送官以自赎。”
庞雨举起手道,“那为何先前不抓,偏偏选在池州兵撤离之时?这时机不合情理,而且如此大张旗鼓,唯恐别人不知一般,张秉成就不怕黄文鼎一伙报复他?”
“二哥是觉得张秉成此时抓张孺不那么简单?”
庞雨盯着桌面,“这这几日我去了两趟云际寺,那里山路狭窄,黄文鼎一伙预备了许多滚石,方孔炤他们不易攻上去。
今日打行悄悄入城,张秉成又抓了张孺,而且闹得声
势惊人,不惧被乱民得知,那便是说张秉成认定乱民要败,所以不必再怕他们……要不然,便是故意要引乱民去救张孺?”
何仙崖看看焦国柞,思索着道,“方孔炤的亲妹妹便是嫁给了张秉成的兄长张秉文,所以张秉成此举甚有可能是方孔炤授意而为,张秉成是因有方孔炤为强援,所以不怕黄
文鼎,甚或真如二哥所说,是要用张孺引黄文鼎下山。”
庞雨片刻后肯定的道,“黄文鼎一伙并不知道泽园中隐藏的打行,只要池州兵一走,他们以为还能像以前一般横行桐城,方孔炤正是利用他们的骄狂,我认为黄文鼎甚有可
能下山。”
焦国柞点头道,“只要乱民下山,他们绝不是打行的对手,尤其街巷之中,正是打行精熟之地。”
庞雨一拍桌子,“应是那王公弼以带兵入县城要挟,逼迫乡绅剿灭乱民,方孔炤他们为了不让客兵入城,便答应马上动手剿灭乱民,条件是池州兵撤出桐城县境。”
何仙崖一拍手,“那便说得通池州兵为何忽然撤离了,定然是如此。
方孔炤他们要在县城伏击黄文鼎,所以今日打行开始入城。”
焦国柞道,“那就是说,这两日乡绅和乱民便要决出胜负。”
“我等下半辈子过什么日子,也就看这两日了。”
庞雨目光坚定,“给我在快班找匹马,我要去云际寺一趟,你们先按商定的准备好东西。”
……云际寺,位于桐城挂车河口,已在大别山余脉末端,所在的山峰虽不高大雄伟,却颇为陡峭,自山脚上山,除山道外,还有几百步台阶,沿途峰回路转苍松翠柏,每在视
野开阔之处,便能俯瞰东南波涛起伏的浅丘陵。
此时的庞雨却无心欣赏,他骑马半个时辰赶到云际寺,挥汗如雨的在山道上前行,黄文鼎一伙砍沿着山道砍倒了许多树木,最多的是柏树,因为已经砍了几天,枝叶都有
些干枯了。
他们是为了给攻击云际寺的敌人制造障碍,这一招非常简单,以庞雨的直观感受来说,也非常有效。
庞雨需要不断的翻越大树干,有时遇到倒下的大树枝叶茂密,还需要下了山路从旁边绕行,一路上费了不少的功夫,之字形的山道在山体东南面盘旋而上,山顶的乱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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