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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家丁的首级又不知去向,兴许突然便从某处冒出来。
想
那建安徽宁分巡道的吏员必定要旁听,还有南京兵部的提塘官,再来个应天巡按的幕友之流,各个渠道的消息传开去,杨知县也难以掩盖,就真是误了乡绅的大好前程。”
方孔炤瞳孔瞬间微微收缩,他才发现庞雨对手中的筹码已经反复研究,此时庞雨虽然攻势凶悍,但方孔炤并未慌乱,因为庞雨的地位和实力都与他相去甚远。
即便庞雨手
中筹码有多好,最终也是为了和自己交易的,而非是要坑害自己。
“那庞小友不妨开门见山,你我不用再兜圈子,你有何条件,大可直言无忌。”
“小人觉得有价值才会有交易,如此就有一个问题,汪国华要是活着,小人有个生擒匪首的奇功,若是汪国华死了,对小人有何好处?”
方孔炤微微笑道:“倒是直爽,然则为民除害本也是奇功一件,何需好处。
处处言利者,最终未必是得利之人。”
“方先生所说有理,汪国华死与活确实对在下区别不大,那对小人来说,最佳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把汪国华往衙门一交就行,为何要费时费力的徒增杀孽。
说到底方大人
应当考虑的,是汪国华死活对先生有什么差别,咱们才好谈后面的。”
此时的庞雨只知道方家是世家,但对方家具体实力并无多少概念,对方孔炤能当什么官也没有概念,猜测大约也就是什么知县知府一类,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复起。
庞雨虽然来明代不久,但也知道明朝的流官不能在本地任职,也就是说方孔炤永远不可能到桐城当官,庞雨此时心中就只关注眼前交易,方孔炤就只是个乡宦而已。
方孔炤沉吟片刻后抬头道,“云际寺中被杀了数十人,其中荻港家丁数人,无论他们怎么去的,总归朝廷兵马死于你之手。
眼下唯一的证人,便是那汪国华,若是汪国华死
了,此事便掩埋于云际寺,没有人再提起,无人再来寻仇。”
庞雨直接问道,“可是包括方把总也不会来寻仇?”
“方某说的便是与方家所有相干人等,若是庞小弟信不过,届时可让仲嘉当面立誓。”
庞雨没有立刻答应,这个是他最主要的担忧,便是方仲嘉可能的报复,留着汪国华也是为了反制方家。
庞雨仔细观察方孔炤的神态,他对立誓这种形式缺乏信任,不知道古人对立誓的态度是否严肃。
他一边观察一边继续试探道,“方大人可还有其他要求?”
“申详之中不能有方应乾的名字,方某的名字则应排在乡绅平贼第一人。”
庞雨偏着头道,“方先生只是一句空口承诺,在下便要杀人灭口,又要在申详中为你谋取实利,以在下多年的交易经验看来,此事恐怕不太公平。”
方孔炤冷冷笑道,“自然不止如此,庞小友可是认为,此份申详可轻松写就?若无方某指点,你恐怕要在这申详上头破血流。”
“方先生若是有何指教,但请直言。”
“庞小友可知那南兵部提塘官受命于何人?”
庞雨老实的摇摇头,他确实看不明白那个来路诡异的南兵部提塘官。
“若本官所料不差,南兵部提塘官受命于乌程来人。
他既要认定是纵奴为恶,只要此点一旦认定,他便要更进一步,将起因确认为士绅为恶。
但他却并非是对着桐城士绅来
的。”
庞雨听得一呆,什么乌程来人他根本没听懂,其中的逻辑当然一时也理解不了。
方孔炤自顾自的讲道,“乌程来人所针对的,必是应天巡抚张国维无疑。
提塘官不是要定桐城士绅的罪,而是要张国维出面反对纵奴为恶的结论。”
庞雨迷茫的问道,“为何?”
方孔炤声音沉静,“桐城士绅多与东林复社有涉,便是犬子也是复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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