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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反正整修的那几天,我都在水波不兴馆,他们高兴就好!”
张寿一边说一边心想,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把葛雍当初在这短居做隐士完全是一场悲剧说出去的。
朱莹也就随便感慨一句,对园林屋舍很有感觉的她自然瞧不上一群纨绔子弟的眼光,事实上哪怕是翠筠间,她也只是对门前的熊猫影壁更感兴趣,内中这些竹屋她也不过因为张寿的缘故爱屋及乌,如今某些事情拆穿,她每每想到这片竹屋的由来就只觉得好笑。
笑过之后,她就直截了当地说:“阿寿,明天是我们的生辰,祖母让人送了长寿面来!
有我的,也有你的,还有寿桃呢,一人十六个,拇指这般大小,晶莹剔透,挺可爱的!”
张寿虽说隐隐猜到,但还是有些吃惊:“这么重要的日子,太夫人真的不接你回去?”
“十六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之前还差一个多月的时候,我还不是说自己十六!”
话说得理直气壮,若无其事,朱莹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焦躁:“朱宇都送回去那么多天了,居然京城顺天府衙那边就没什么消息,四处一潭死水。
我一问到爹,祖母那边只有两个字,胶着;问到大哥,也只有两个字,失踪……急死人了!”
看上去再开朗的朱莹,心中到底也不是能够什么都放下,张寿沉默了片刻,最终轻声说道:“有些时候,没消息,未必不是最好的消息。
我当初曾经听到你在马车里对那朱公权说,你爹未必不是诈败,你哥哥未必就不能立功回来,那么,多想点好的,明天放个莲花灯许愿!”
“你还信这个!”
朱莹终于再次噗嗤笑出了声,“我九岁就不信什么放灯许愿了,因为有人使坏踩了我还没下水的莲花灯,然后讽刺说我接下来一年要走霉运,然后我一时气不过,直接丢石头把她的莲花灯给砸了。
我走霉运,那她也陪我一起好了!”
张寿忍不住擦汗:“谁这么想不开,要和你过不去?”
“还能有谁?永平公主啊!
她也和我同一天生日,自以为是公主就老想欺负我,结果太后和皇上常常帮我,她就只能耍阴招!
其他公主我和她们都挺好,就是她最讨厌,成日里弱不胜风的娇怯模样,我的坏话很多都是她传出去的!”
张寿对于内廷的事虽说有些好奇,可此时却也知道不宜继续打探下去。
于是,他只能重重咳嗽一声,强行岔开话题道:“你不信就不放吧,娘最喜欢这个,年年生辰放灯,天天念叨希望我长命百岁,反正我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纯当玩儿也挺好的。”
朱莹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说,“往年都是和永平公主这种讨厌的人一起放,今年和你一起放,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过宫里那些再漂亮的莲花灯我也放过,没意思,我觉得,我们干脆自己用竹筒来做灯吧,这样更有趣!”
张寿本来还在琢磨莲花灯该怎么做,此时听朱莹主动降低难度,他立时满口答应。
然而,等他送了高高兴兴的朱莹走出清风徐来堂时,却只见朱宏正在门口来来回回踱步,显然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着他也一块出来,人迟疑了一会方才迎上前。
“大小姐,寿公子。”
肃然拱手行礼过后,他就沉声说道,“天津卫巡海司所属,临海大营发生营啸,军官十二人被杀,虽说镇海大营出动压了下去,但大概有上百人逃出了军营。
据说有乱军直奔京城,近郊都可能不安全,大小姐和寿公子最好立刻动身到京城暂避。”
张寿和朱莹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下可好,天上掉乱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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