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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公王铎见众人都不说话深吸几口气,一咬牙出列道:“陛下,眼下京畿之地已无兵可用,且黄贼正是气焰嚣张之时,兴元府虽有高山峻岭相隔恐怕也不是很安全,臣建议暂避成都,不但可以解决粮食问题,还可以为剿灭黄贼争取时间。”
王铎吃过黄巢的亏,想当初他也觉得区区几千流寇乱民能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自请督军镇压黄巢起义军,出任荆南节度使镇守江陵,并受封晋国公。
后来真遇上黄巢军却被吓得不战而遁,随后被免职,只安排了一个太子少师的头衔,如今他总得好好表现一下挽回颜面。
李儇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看了看李杰问道:“寿王以为如何?”
李杰思考了一下,答道:“陛下,目前各路勤王军队还在路上,兴元府离长安太近,只怕勤王之兵未至,反贼会先取兴元,臣也建议暂避成都为好。”
李儇又看了看众臣子,“众卿以为如何?”
下面的臣子都是人精,眼下的形势只怕李儇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主动跑去成都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于是纷纷附和道:“寿王说的有理,臣等支持暂避成都。”
李侃在边上看着君臣表演,觉得可笑又可悲,王铎这个时候提出来去成都,肯定是早就有人授意,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田令孜,李儇只怕是早已经心动,就缺一个台阶了,毕竟自己主动逃跑和臣子们力柬南下还是差别很大的。
李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其实昨天晚宴他提前离开就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来自成都的宦官,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的监军梁处厚。
梁处厚带来了陈敬瑄的书信,信中哭着祈求李儇仿效唐玄宗进入成都府暂避,并且已经为李儇重修行宫,还派了三千军士来兴元接驾。
目前台阶有了,李儇也顺势而下,他故作沉吟道:“既然诸位爱卿都建议暂避成都,朕决定派宫仆先行,过些天就是除夕,等年后我们再动身南下。”
众人见事情已定,也默契的不再说什么,早一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早一天安全,如果不是马上就新年了,他们恨不得明天就收拾东西出发。
正月初三,李儇率众臣离开兴元府向成都进发,一路经过七盘关、转斗铺、中子铺、神宣驿、朝天驿、飞仙观、利州、桔柏渡、昭化、剑门、普安、武连、梓潼,终于在二十八日抵达成都府,陈敬瑄亲率西川百官在鹿头关迎接李儇。
李儇一行人到达成都后并没有住在成都府衙,而是被安排在成都西南的青羊观。
青羊观占地200多亩,虽说比不上长安皇城的恢宏大气,但是环境还算不错,观内树木葱郁,显得非常幽静,让人感觉到一种安静祥和的宁静,这对于一路战战兢兢,跋山涉水逃难而来的李儇一行人倒是个不错的居所。
陈敬瑄为了迎接李儇来成都避难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光是修缮道观就花了上万两银子,即便如此,前些日子李儇派遣前来探路的宫仆看到陈敬瑄修复的行宫后仍然出言强横,称成都为蛮荒之地。
陈敬瑄堂堂节度使,眼里只有弟弟田令孜和皇帝李儇,哪容得了一个仆人说三道四,他们不给陈敬瑄面子,陈敬瑄也就不给他们面子了,当即下令捕杀五十余人,把尸体丢在道路上展览。
此事之后再也没人胡言乱语了,陈敬瑄不怕宫仆告状,因为田令孜和李儇根本不会在意奴才的生死。
二月初一,李儇在青羊观召见群臣,目的很明显,一是对这次护送随行的人论功行赏以便笼络人心,二是讨论如何剿灭黄匪收复长安。
李侃在马车中打着盹,他还没有适应这个时代的节奏,这才凌晨四点多就被李杰拉着过来上朝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宦官走出来高声宣道:“卯时三刻已到,群臣进殿!”
李侃一听,才知道已经在马车里等了一个小时了,果然这李儇不是个勤政的皇帝,上朝都比别的皇帝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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