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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自己”
说得含糊不清,或许是指现在的我,又或许是指十二年后的我。
我其实有点郁闷,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啊,而且从前我在秦塬面前根本连拌嘴次数都有限,他们怎么就觉得我不能和秦塬好好相处?
我承认我今天是急躁了些,可这不是现在的秦塬逼的我吗?我本来就对新环境感到不安,而他的行为举止又太过反常了,仿佛一个平日冷漠酒后热情的醉汉,张开手臂就求我安慰他,让我十分措手不及,我总得花时间适应吧。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降下车窗,对我小爸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为难秦塬的,都上去吧,这空气太不好了。”
秦塬刚叮嘱完秦满心不要玩太久的手机,正要求他多看一篇绘本故事,一会回家要提问,见我爸们上楼了,匆匆挂了电话。
“爸,那我们回去了。”
“嗯,回去吧,路上当心啊,到家了秦塬给我们发个微信。
还有……”
我大爸顿了顿,和小爸交流了下眼神,接着对我们说:
“……听说辛柑最近信息素稳定了些,改天我们再去趟燕郊看看他。”
这个辛柑指的肯定是十二年后的我了。
原来秦塬给我安排的疗养院这么远,居然都到燕郊了。
秦塬看出我的不满:
“那边是私人疗养院,人少环境好,熟人介绍的,我比较放心,开车不满一个钟头就能到。”
“哦……”
秦塬打了方向盘开出小区,开上大路,回程一路上我们都没再说过半句话。
我想,秦塬不开口,那我也不开口。
我可能这一天精神压力过大,现在有点累了,一松下来就不想说话。
但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别人都说三年一个代沟,我们现在隔了四个,四个代沟都快隔出一条河了,喊话都听不见,聊什么聊?
我侧躺在椅背上,透过车窗,望着天边夕阳发呆。
在我的记忆里它是很清晰的渐变色,颜料似地泼在天上,余晖中的金光经常让身心疲惫一整天的人重新看到人生的希望。
但十二年后的现在,它基本消失在了朦朦青白色纱幕中。
秦塬的身影反射在车窗玻璃上,也同样朦朦胧胧,不真不切,但我知道令他身影模糊的不止是玻璃的倒影,还有流淌的时光。
我的时光停滞在十二年前,他的时光一直向前奔流,从未停歇。
如果换作十七岁的秦塬,我们或许还有一些共同话题,比如模考成绩,比如高考志愿,比如最近流行的音乐,比如胡同口报刊亭的杂志。
但是现在我们还有共同话题吗?
我躺着想,想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沉沉,果然今天用脑过度,缺氧了。
秦塬见我脑袋靠在那半天没反应,小声试探:
“……辛柑?”
我迷茫地回了一个“嗯”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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