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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一个成衣摊呢!”
“谁要那破玩意。”
乡绅很绝情,说,“没钱玩什么呀?散吧,散吧。”
“看在我们几个是老牌友,玩几把。”
徐大肚子讲情道,“箭秆瓤子输光了,咱就散局。”
四人继续搓麻将,徐大肚子很快又和了,唱咧咧道:“北风起大雪飘!
北风,瞅我这手,人手!
要啥牌抓啥牌!”
夏小手起身要离桌,胳膊被箭秆瓤子突然拽住,说:“玩!
玩最后一圈儿!”
“你还玩?谁跟你干磨手爪子?”
夏小手藐视道。
“空手套白狼?”
乡绅打帮腔,墙倒众人推。
一旁看热闹的徐德龙瞅箭秆瓤子,心想,最后两张奉票你都输啦,身无分文,你拿什么赌啊?
箭杆瓤子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的手伸进嘴里,眼一闭使劲一拽,拔下一颗带着血丝的包金牙,他冲着马灯晃了晃,血丝鲜亮,金子灿灿发光。
“喏!”
夏小手惊呼道,“硬头货,纯金的。”
“换点儿现钱,玩一圈儿。”
箭杆瓤子铿锵道。
徐德龙看傻了眼,有生以来赌徒的行为两次使他眼直,第一次是在悦宾酒楼目睹角山荣刺死山口惠子和大布衫子割自己胸脯上的肉;第二次就是方才箭杆瓤子拔下自己包金的牙做赌资。
夜风吹开了地窨子的气眼,那把塞着里间气眼的干草吹掉,雨点潲进来落在被上,徐秀云给冷雨激醒。
她先用乱草堵上气眼,凑近透进灯光的芦苇帘,朝外屋望,从有缝儿的芦苇间,发现一旁观看的徐德龙,甚是惊喜。
德龙什么时候来的?一旁卖呆儿显然不是上场(赌博),但愿他是来看热闹。
一颗带血的金牙被一只断指的手抓起,徐大肚子将几张奉票推给箭秆瓤子。
码牌,打骰,分牌,出牌……箭秆瓤子输光最后一张奉票,颤抖的手爱惜地摸摸牌桌上的骰子,表情阴郁而绝望,老泪盈满眼眶,泥塑木雕似的离开牌桌。
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无一点声音。
四双目光注视中,箭秆瓤子蹒跚出屋去。
地窨子门敞开未关,雨点斜洒进来,油灯灯捻子燃短了,灯光忽然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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