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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见贾政被王子腾质问的哑口无言,只好出言替贾政分辨:“三贤侄,我们府里的情况你是不知……”
王子腾摆手道:“老太太,这话我不说,只怕别人不敢对您说了。
你们府里的情况,我比您清楚。
东省地的田庄我们王家也有,说得好听每年十万银子,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每年不过七八万银子,朝堂走人情就要一二万,余下不足六万。”
“户部要求荣国府每年还债六万,这是老公爷欠下的债务,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您从中插手阻拦,难道是对户部追债不满吗?户部追债可是当今圣上的决定?”
贾母吓得一个哆嗦,忙着撇清:“老身焉有此意,三老爷不要误会!”
王子腾道:“我误会无关紧要。
我今日亲自走这一趟,不是要干涉你们的家务事,是给您老捎个信儿,您要谨防圣上误会您对朝廷追债不满!”
王子腾说着话靠近贾母,低声言道:“您老多年深居简出,含饴弄孙,估计不了解朝廷风向,这些年来,圣上对四王八公十分不满,越来越无法忍受,看样子,圣上早有动手铲除之意。
这一次若非张家顾忌琏儿这个外甥,提醒琏儿先走一步,主动还债,只怕荣府已经上了圣上抄家铲除的黑名单了。”
贾母愕然:“这不可能,我们公爷……”
王子腾道:“老公爷是太上皇的伴读,但是,您别忘了,老公爷还是先太子的武师傅!
您府上的欠债是怎么来的,您不会忘记了吧?您要牢牢记住,您对圣上没有恩情,不仅如此,府上曾经多方替先太子奔走,可以说是今上登基的绊脚石……”
贾母悚然:“我们奉命……”
王子腾拂袖而去:“我言尽于此,老太太您仔细斟酌。
今后除非有重要庆典,我再不会登门!”
贾琏凤姐忙着起身恭送王子腾。
王子腾拍拍贾琏的肩膀,低声祖父几句这才去了。
贾母得知王子腾竟然从后门潜行回府,顿时惊呆了:“难道真的又要抄家吗?”
贾政愕然:“老太太,什么又要抄家,咱们家何曾抄过家?”
贾母看了眼贾政,满眼悲哀,因为当初太子倒台,国公爷为了尽忠,多方奔走替太子谋求起复,那些银子就是为了先太子欠下。
结果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因此被太上皇申斥贬谪,斥退朝堂。
贾代善死了,太上皇亲自写了挽联,还让贾政恩荫出仕,她以为先太子造成的阴影都过去了。
加上元春小选成功,她以为荣国府可以扬眉吐气了。
孰料,江南一场水灾,竟然无端端泛起沉渣,让荣府再次进入圣上的眼里。
王子腾说的不错,她确实离开京都富贵圈子太久了,失去了对朝廷风向掌控。
此刻,贾母心中不再是二房的得失,而是荣国府能不能保得住。
贾母切齿暗恨:“逆子!
都是逆子惹的祸,若非这个逆子爱表现,圣上如何会注意荣府?”
贾母再次选择性失忆,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贾赦身上。
她忘记一个月前,她是多么积极的把大孙女往皇帝龙床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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