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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范云盛道:“不可能是死后抛尸,他的死状,的确是溺死之状。”
戚浔应是,“我说是死后抛尸,并未说他不是溺死。”
众人都觉古怪,覃文州道:“难道不是在洛神湖溺死的?”
戚浔略一沉吟,“我未在他口鼻中看到淤泥和别的水草杂物,这也不寻常。”
她忽然直起身来,“大人,能否剖验?”
覃文州一愣,转身看向杨瑞夫妻,杨瑞愣神道:“剖验是何意?”
覃文州道:“是将遗体剖开,检查其脏器。”
“绝不可!”
彭氏一把拉住杨瑞,“老爷,绝不可,梧儿已经死的这样惨了,怎么还能损坏他的遗体,如此,他到了九泉之下也难安宁!”
杨瑞亦对此十分忌讳,“是,不可,你们竟还想着损伤梧儿的遗体,我绝不答应!”
覃文州早就料到如此,他无奈的回看戚浔,对着她摊了摊手,戚浔有些作难,眼下发现些许古怪之地,却又并非铁证,若能剖验,事情便要简单许多。
而这时,她目光落在了死者腹部,死者身上有几处浅淡擦伤,腰腹之间也有一处,她心思微动,转身从箱中取来白醋将其涂抹在死者腰腹处。
定安伯府的众人看着,都不知她在做什么,却闻到淡淡酸味,杨瑞道:“她拿什么往梧儿身上涂?”
范云盛替戚浔道:“是白醋,能帮死者不显眼的伤痕现形。”
杨瑞和彭氏对视一眼,只觉稀奇,而这时,戚浔看到死者腰腹间的伤痕果真颜色深了些,虽有此伤,却也并不致命,她抬眸一扫,另一长案上看到了死者褪下的衣物,她走过去将衣物拿起来展开查看。
杨梧的衣衫十分华贵,尤其这件外袍,不仅是上好湖锦,其上还有繁复绣纹,可当他看到外袍腰间之时,戚浔发觉处诡异之地。
她将衣裳拿来与死者腰腹处的伤痕做比对,位置果然合上,于是她凉声道:“覃大人,杨二公子的死,或许真是为人所害。”
覃文州上前一步,“何意?”
戚浔道:“死者腰腹间有浅淡淤伤,像是在某处磕碰而来,并不像落水后的擦伤,于是我适才想,是否落水之地有棱角突出的石块,他面朝下落水正好撞上,可是——”
她将衣裳示意给覃文州和宋怀瑾看,“可是死者衣袍之上的同一位置,有一块片状磨损,磨损之地有二指宽,与伤处位置相合,且锦缎和绣纹都被磨的毛躁勾丝,这便不是撞一下能解释的了,我怀疑他是被人推按在某处,腰腹之地硌在何物之上,他使劲挣扎磨损出来的。”
宋怀瑾听得面色微沉,他查案经验丰富,心知戚浔所言有理,他转身看定安伯,“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穿的衣裳总是好的吧?”
定安伯道:“当然,梧儿从不穿旧衣。”
这时戚浔又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他当日离家之后,在别处与人生了争执,或许与他的死无关。”
李廉闻言道:“杨梧是三月初一午间离家的,翠云楼的伙计说,他是下午到的,一直待到天黑时分,期间始终和楼里的红袖姑娘在一处,并未与人生出任何争执,也是那天晚上人定时分,他离开了翠云楼,不知去向。”
李廉所言排除了唯一的可能性,覃文州和宋怀瑾对视一眼,都没想到这案子的确有疑点,定安伯听到此处忙问:“这意思是说,梧儿的确是被人害死的?”
宋怀瑾谨慎的道:“至少说明当天他出过些事端,到底是何事,还要调查才知。”
彭氏好容易止住了哭,这时又呜咽道:“梧儿,梧儿当真是被人害死的,我就知道,他最是怕水的,又怎会跑到湖边去呢?是谁,是谁害死的他?”
彭氏哭的站不住,杨瑞一边扶住他一边对覃文州道:“覃大人,如今找到了疑问,你们官府可一定要查个明白,三日,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查不出来,我便要告御状去!”
覃文州听得头大,“伯爷,我们自然会尽力而为的,只是……”
“夫人!”
覃文州话还未说完,彭氏哭的晕倒在地,一时间伯府陪同的官家嬷嬷都乱作一团,覃文州适时道:“夫人悲痛欲绝,伯爷不如先带着夫人回府歇养,我们查案子需要时间,伯爷和夫人守在此处也无用。”
杨瑞也觉如此不是个事,又犹疑道:“梧儿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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