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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稚女之手去算计别人,甚至冒险让年幼女儿接触伤及身体的毒粉香囊,这些事光是想想,便叫人不寒而栗,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
闵氏将女儿拉到旁边罗汉椅上一起坐下,轻轻拂过她敷了一层药膏,却仍是肿胀的手心:“所以我让你定要冷静,不能轻动。
你且回想这番计谋,可以说是吕氏设计,但最后关头那香囊并没有害到我,而是被你劫走,若是这个关头我们又做出些什么,难保不会被人反咬一口,说其实是我母女容不下孔氏三人,所以以己身做饵,设下计谋陷害孔氏和吕氏,一箭双雕。”
俞如薇瞪大了眼,背心发凉,但她不能相信地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这计谋漏洞百出,难道她就不怕大老爷起疑心?就不怕最后诡计败露?”
闵氏眼中闪过浓浓讽刺,道:“只要大老爷宠她,就定然是偏心于她不会相疑。
别人有没有疑心都无关紧要,大老爷相信她才是最重要的。
她身份尴尬,若能借此立威压倒我和吕氏,岂不是绝好?若能如此,便是冒险也值得了。”
当年吕氏正是借此扳倒了自己,却不料风水轮流转,今日吕氏竟也有被人用同样方法扳倒的时候。
可闵氏心中并无半分欢喜,反而只有厌倦和疲惫。
俞如薇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好生肮脏不堪,父子夫妻之间这些算计,可真叫人恶心!
还不如一刀下去,大家都省事!”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攥住闵氏的手,毅然道,“娘,既然如此,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咱们再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和我一起走,我们去外头,隐姓埋名也好,投奔舅舅也好,定然不能再留在这里!”
闵氏牢牢拉住女儿的手:“不行,你不能离开!”
她目中含泪,坚决道,“我也决不能让你离开,你娘的一辈子已经毁了,可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的是机会过你自己的日子,而不是一辈子做个隐姓埋名的无籍之人,嫁给田野村夫,或是做个弃妇之女,一辈子受人非议。”
俞如薇只有死死握紧拳头才能忍住自己不会撕心裂肺呐喊出声,或是突然放声大哭,她最恨闵氏的牺牲,每每想到这些,便恨不得自己身为男子,能就此离了俞家创下一份家业,让自己母子再不受这些苦难,而不是留在这后宅做个处处掣肘的无能女儿家。
闵氏见她低头不语,以为是听进去了,这才稍稍放了心,继续道:“虽然有这番猜测,但也不能就断定是孔氏所为,毕竟她刚刚入府,一应人等都不熟悉,和大姑娘身边的人更是连交道都没打过,若要设计陷害卷青也有难度。
只是从此事看来,孔氏若和吕氏一样都不是善类,日后这样的算计不知还有多少。
我们母女必须谨言慎行才好。”
俞如薇只觉胸腹间郁气几乎要窒息,只得要紧牙关狠命呼吸,根本不能回答一字。
这时,门外隐隐有说话声传来,紧接着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阿贞推门走了进来,道:“大太太、姑娘,小婵刚传来消息,老太太请太太去崇德堂呢。”
闵氏忙拭去泪痕,问道:“什么事?”
阿贞道:“大老爷要罚如夫人给孔姨娘认错,还要让大姑娘去祠堂抄《女诫》,如夫人不肯,在引晖斋和大老爷闹了起来,老太太听到消息,就让都去崇德堂。
说让大太太和咱们姑娘也去。”
闵氏叹道:“知道了。”
俞如薇却一甩袖子,恨道:“我才不去见他们!”
闵氏缓缓走到旁边盆架,取了一条湿布巾回来,拉了俞如薇的手,轻轻将刚刚亲手擦上的药膏又尽数擦去,露出长了无数小红疙瘩的手掌。
俞如薇一愣:“娘,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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