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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动容的话,却用最清淡的语气说着,听着更给人扼腕叹息的感觉。
芜歌却轻嘲愈甚:“这又与袁齐妫何干?”
义隆的面色苍白了几分:“朕不可能放任阿妫不管不顾的。
这是莫姨临终前唯一的托付。”
五年辗转反侧,思卿如狂时,他总在懊悔和纳闷,为何当初竟义无反顾地选了阿妫。
他以为彼时是他尚未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在两个女子里选了并不挚爱的阿妫。
现如今,他才明了,哪怕他深知自己所爱,可非得在这两个女子终选择一个,他只能选阿妫。
当阿妫匍匐在他脚下,攀着他的袍角,哭唤他作“隆哥哥”
,当他看着阿妫一把一把扯落缕缕青丝,哀求他时,他无法开口说不。
“隆哥哥,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不想变成斑秃痴傻的木头人,我不想。”
“隆哥哥,你知道娘为何除了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就再不肯见你吗?因为娘就变成了斑秃痴傻的木头人。
她不想你见到她那副样子。”
阿妫痴惘摇头的模样绝望至极,“我不是生来就歹毒成性的。
你知道,我眼睁睁看着娘被冤枉,被那个人灌下水银,我的心有多痛吗?”
“对!
我恨那个贱人和那个贱人所生的孩子!
凭什么娘落得如斯下场,她和她的孩子却锦衣玉食,诰命加身?我就是要她们也尝尝那滋味!”
连咬牙切齿,满目狰狞的阿妫,在义隆眼里都成了情有可原。
义隆难以描述得知莫姨去世真相那刻的震惊。
若他一早知晓真相,莫说尊袁湛为国丈,这样的畜生非得五马分尸不可。
故而,他踏出北三所的头一件事就是下令就地处死袁湛。
而无辜的袁五妹也成了活该连坐。
芜歌虽早猜到他的心意,亲耳听来,脸上的笑容还是渐渐皲裂。
她坐直了身,明知徒劳,却激动地质问:“所以,哪怕你的阿妫罪大恶极也要好好活着,被她害死的人就活该白白死去?!”
义隆薄唇颤了颤,终是解嘲地垂眸:“人总是偏私的。
朕并非圣君,也无意做个名垂青史的圣君。”
芜歌死死盯着他,嚅了嚅唇,却是无言以对。
又是静默。
殿外呼啸的北风,都因这静默,近乎贴在了耳畔。
芜歌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急怒后,沉寂下来,心口只剩荒芜的酸涩和失望。
“所以。”
她艰难地开口,“你原本想说什么?”
她极尽嘲讽:“静妃非但不暴毙了?还重登皇后宝座?”
义隆抬眸,无奈地看着芜歌:“你说得不错,朕骨子里还是个杀手。
在杀手眼里,除却生死无大事。
朕不过想她好好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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