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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
拓跋焘掇着帕子擦拭小家伙的额头。
月妈妈暗叹一气,又说道:“陛下,宗爱说南边来消息了。”
拓跋焘的手顿住,双肩瞬时有些发僵。
顷刻,他扭头,把帕子递给月妈妈:“有劳嬷嬷。”
说罢,他起身,阔步朝外殿走去。
月妈妈又叹了一气,坐到榻前,小心地伺候起小主子来。
明殿,拓跋焘长身如玉,站在巨幅版图下,微微仰头,目光虽落在那片秀丽山河上,眼神却微有迷离,似在沉思。
明殿的宫灯,因为春节,换成了应景的火红色。
熏红的灯光映在拓跋焘玉白的脸上,直叫宗爱瞧不分明他的神色。
一切尘埃落定,刘义隆南下祭天,姐姐不日将出关北归。
魏皇虽然从未明说,但宗爱知晓他一直暗暗盼着姐姐归来,为何好不容易得了消息,竟是这般神色?
主仆两人沉默许久。
宗爱单膝跪下:“陛下,奴才请旨南下郯郡,接应姐姐。”
半晌,拓跋焘都无动于衷。
宗爱抬眸看着他的背影。
“是你自作主张把她的消息透露给朕的吧?”
拓跋焘已两夜未免,不眠不休地守着儿子,当下,声音听着不知是疲惫还是失望。
宗爱蹙眉,的确是他自作主张,姐姐甚至没捎消息给他。
刘义隆南岳祭天的消息几日前就已经收到了,可他们知晓求医内情却是经由六嫂嫂。
当下,他似乎是明了眼前的皇帝为何失落阴郁了。
他站起身:“是。
姐姐甚至没给我捎信。”
拓跋焘微怔,稍稍偏头看他。
旋即,他勾唇苦笑。
阿芜如此,还是想瞒着自己她的行踪。
“姐姐性子烈,众多兄弟姐妹里,她是最肖父亲的。
凡事总有自己的主张。”
宗爱也是苦笑,“她瞒着我,该是料定了我对那个贱人的下场不满意。”
他敛笑,看着落寞憔悴的拓跋焘,“我太了解姐姐了。
她瞒着陛下,是心中有愧。
若她心里没有陛下。”
他轻哼,依旧稚嫩的脸庞带着不合年龄的沧桑,“依着父亲的谋略,她该继续谋陛下才是。”
拓跋焘的眼眸亮了亮,郁结于心的沉郁似是退散了一些,旋即,他解嘲地勾唇:“朕今日才知,你比宗和更擅于溜须拍马。”
宗爱悻悻地噘了噘嘴,也就这些时候,他还有点昔日高门少爷的影子:“那陛下,奴才可否动身去郯郡?”
拓跋焘的目光又变得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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