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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忆往昔4（第2页）

他向里面走了几步，突然闻到了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他有点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气味……就好像……硫酸挥发之后的味道中混杂着一种令人恶心的肉香，吸进口鼻之中让呼吸道都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凌初云顿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哦不，是两个，一个身形强壮的人，压在另一个瘦弱的人背上，很滑稽的场面……他却没有半点想笑的感觉，甚至从心底冒出来一丝畏惧。

洛程膝盖以下的裤腿已经没了，裤腿的断口那处似乎被火舌舔舐过的一般焦黑。

令人恐怖的是他腿上露出来的肉……但是，那好像不能说是肉了，是……骨头上面粘着焦黑的碎肉，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后还冒着白色的泡沫。

可那个男人却浑然不在意，他如机器人一般机械地走着，走得很艰难，那么重的伤，背上还背了一个比他的身形还大的男人，可他还是在继续走着，腿上的碎肉随着他的动作有些似乎是抵抗不了液体的腐蚀掉在了地上。

在凌初云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凌初云，他平静的放下背上那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他说：“是你吧，”

陈述的语气让人心凉。

“是，”

凌初云突然有些不敢看他。

“我知道了，”

洛程轻声说，抬起了紧握在手中的枪。

“没用的，”

凌初云的声音轻的像在独自呢喃，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子弹却落空，射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没用的，我说了。”

是啊，没用的……洛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放任自己一头倒了下去，在模糊的目光中，他好像看到了一脸漠然地站在前方的男人猛然冲了上来，眸中含着水光，真是虚伪啊……他的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想着。

“好像下雨了啊……”

梨衣望着天，一滴泪从眼角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嗯，真的要下雨了，”

苏墨暖也抬着头望天，大片大片的乌云聚合起来，翻涌着，似乎在聚势。

那一瞬间，她的杀意不可抑制地从心底涌了出来，“怎么突然那么想杀人呢？”

她说。

“大概是因为……有人要死了吧？”

梨衣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惨然一笑，眸中含着泪花。

当她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她们就知道已经晚了，难闻的气味，死寂的氛围，两个人静静的走着，没有交流，她们希望能看到奇迹，可是，奇迹世间少有，又怎么能眷顾到她们呢？

“小十二？”

梨衣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蹲下身去伸手探男人的鼻息，手颤了一下，然后猛的站了起来，双手抓住苏墨暖的肩，有些嘶里嘶底的疯狂，“到底是谁干的？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啊？我一路上问了你那么多次！

你说你不确定！

不确定？小十二都成这样了，你还不说吗？都这样了……”

梨衣吼掉了所以的力气，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靠着苏墨暖缓缓往下滑，“他都这样了，洛程呢？他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梨衣突然有一些冷，她放开了苏墨暖缓缓地抱住了自己，抬头看一眼苏墨暖才猛然怔住，女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木然的，可是那双眼睛……被红色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球！

苏墨暖微微垂下眼帘，淡淡地看了梨衣一眼，只是一眼，梨衣感觉自己坠入了地狱，女人闭上了眼睛，嘴角生硬地扯出一个弧度来……恶魔的弧度。

苏墨暖睁开眼睛，蹲下来，正对着梨衣，伸出手来捧住梨衣的脸，拇指揩去她脸上的泪水，“信我么？”

她问。

梨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论是谁，都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苏墨暖轻轻地将梨衣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我会与他们……不死不休。”

“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哭，我们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说完，女人就放开梨衣，径直起身，起身的时候似乎有些力竭，她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