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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凡洲南东部一座名为菩提山寺的寺庙里,多了两个新的挂牌弟子。
菩提山寺虽小,却是天底下最大的佛门宗门——卯洲愁山梵海的分支,和其他与世隔绝的修仙门派不同,这里接纳凡人的香火,只是层阶太高,一条石阶从山脚修到山顶,凡人看着便眼晕,一年到头也少有香客前来上香,只有清明或年节前后才熙攘一些。
洒扫山门的僧人扫到最后一阶,将枯叶收拢,便看见来往的香客里,一个胖女孩正从山门下爬上来,和周围的成人相比,丝毫不见疲惫。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筐,筐里放着香烛和纸钱,一张本该讨喜的圆脸,却让人觉得带着几分难过。
“南颜师妹,清明到了,这是下山去买香烛了?”
南颜点了点头,道:“劳烦真明师兄了。”
真明和尚笑了笑,目送南颜进去后,旁边路过的僧侣小声向真明确认道:“今天没哭?早上还说,小姑娘枕头还是湿的呢。”
“总比才进门那一个月好,不吃不喝不动的,吃苦师叔说她是亲人全走了,就剩下一个哥哥,还是个狐狸精。”
“嘘,你小声点,那狐狸精被诓来寺里,没两天就要找女人,还骚扰香客,要不是师叔把他暂时封在药师佛佛堂里,闹得不知有多厉害呢。”
南颜自是没听到僧侣们的议论,她来菩提山寺已经三个月了,初醒时,听殷琊说完前因后果,也觉得嵇炀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茫然了一个月之久,放出的偃甲蝶仍旧无法找到方向,只在她周身转圈,她便不再找了。
——秽谷的核心就是阴祝的老窝,若幸运点的,神魂逃出阴祝吞噬,还可前往地府轮回来生。
所有人都在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都死了,只有南颜一个人在坚持那么一点希望。
“你是不是傻,”
被禁在佛堂里闲得淡出鸟的殷琊嘴里叼着一根鸡翅膀,道,“一边立个空牌位坚持人没死,又怕人入了地府没买路钱非要烧纸,你到底是要人活还是要人死?依我看你有那爬楼梯的功夫,不如赶紧把你那功法练练,假以时日我们人妖联手踏平神棺宗,你看咋样?”
南颜虔诚地拜完空空的牌位,仔细将纸钱一一投入火盆,道:“你能不能安静点?我不下山以买贡品做借口,你哪来的肉吃?”
“哼。”
殷琊狠狠撕下一块香鸡腿肉,鼓着腮帮子道,“要不是为了家国大义,小爷哪会来和尚庙受这罪,你要是再能给我搞个女修来就好了……算了女修就不求了,女人也行,再不来个女人我真的要死了。”
殷琊倒是不是想对女人做什么,他这一脉狐妖叫月狐,而他是其中的一脉变异者,称魇生狐,天生血脉宛如上古圣妖,有破碎虚空的资质,只是妖性暴躁易怒,只有女人的月阴之气可安抚之。
对殷琊来说,他只要抱着女人,便觉得舒服平静,喜欢杀戮的妖性也可得以缓解。
“庙里没有女人,吃苦师父说,靠女人是杯水车薪,你得学会自行抑制。”
南颜面无表情道,“实在撑不住了,庙里有扮成尼姑的和尚或者我,你选吧。”
殷琊看了看南颜壮阔的身段,悲从中来:“……让我死。”
殷琊到现在为止,对于这方面的意志十分坚定,戒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戒色的。
他啃完南颜给他带来我油鸡,企图和南颜打个商量,道:“我给你点灵石,你明天下山的时候你帮我骗个女修来,引气期的也行,让我抱一下解解瘾。”
南颜用看禽兽的眼光看着他:“我明天没空,有空也不会给你找女人的,你自己忍忍。”
殷琊暴躁地挠着蒲团,道:“你明天有什么事?”
南颜道:“我要遁入空门,当个斩妖除魔的佛修,我要找吃苦师父申请剃度。”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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