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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关走河西走廊,容与说他们的小城头在玉门关外,北行千里方到。
行行重行行,一路西去,见识的是不一样的风貌。
到底没有了京城的富庶,愈走愈热,愈走也愈荒芜。
估摸着历时一个月吧,终于到了瓜州晋昌城。
容与从前出兵途经过这里,下了车也是熟门熟道的。
葫芦河以南有个客栈,来往的商客都在这里歇脚。
停了马车投宿打尖,跑堂的博士欢快迎上来接应。
容与卸了辕把顶马交与他料理,踅身小心把布暖抱下车来,卷着袖子给她掖掖汗,“热么?过会子叫人打水来好好洗洗。
这一路颠踬,难为你了。”
她是不以为然的,那些跋涉不曾影响到她。
因为是有根底,有目的地的,她并不觉得劳顿。
站在人群里,依旧花一样的娇艳动人。
摇着团扇笑,“母亲不知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边关奇冷。
如今看看,热得火炉一样。”
他先前带着歉疚,见她开怀的,心里顿时一宽。
携她的手进了原木搭建的戟架一般的门户,边走边道,“陇右道是大唐的重要关隘,再行一天就到玉门关了。
出玉门关西行是敦煌,往北便是伊州。
塞外气候多变,白天艳阳高照,或许到了夜里就下霜。
那些褥子棉衣带着是好的,有备无患。”
她很快活,“我从没出过远门,这一走就走到边关,。”
他捏捏她的鼻子,小夫妻进了厅堂里,正待开口要房,边上一个穿胡服,卷着裤脚的人走出来。
嘬着牙花子道,“我比你们早了十来天,等得都不耐烦了。”
布暖辨认一番,想起来这人叫见素,是别院庄上的郎中。
她往容与背后躲了躲,有关他的记忆是和疼痛联系在一起的。
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时瘀血出不来,他曾经下死劲的压她的肚子,差点把她活活痛死。
见素见她避忌,笑得有点尴尬,“娘子莫要记恨在下,保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呢!”
容与拍拍她的背,“你的命可是他救的,那次要不是他,病症耽搁在肚子里,不知要拖到多早晚呢!
见素大唐国手,多少人满世界寻他瞧病,他都诈死瞒混过去了。
这趟同我们一道出塞,有他在,可保百病全消。”
见素唉声叹气,“说实话我是不愿到漠上去的,没法子,郎君把我栖身的地方都卖了。
我没处落脚,只好天涯相随了。”
他笑嘻嘻的给布暖作揖,“娘子莫怕,我最擅女科。
将来给娘子接生,我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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