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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我看常瑞这狗官是吃定咱们陈家了。
还有李天河和他背后的李州同。”
陈鸣盘腿坐在床上。
那监房里木床板子上的铺盖和稻草已经全被掀开,四个肉菜被摆在,食盒里还有一壶酒和一个酒杯。
“爹,你还有没有些儿子不知道的关系啊?事情走到这一步,陈家必须全力应对。
咱们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
陈惠也盘腿坐在床上,手中端着酒杯。
这是他最喜欢的宝丰邢庄酒,清香纯正,绵甜爽净,平日在家中他最喜欢让灶房整俩小菜,自己一壶酒独酌。
可能是县衙里太吵太累了,在家时候陈惠更喜欢清静。
但也因为习惯成自然,更享受那种清静的陈惠,慢慢的已经不在意邢庄酒了。
今天陈惠遭受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挫折,历经了自己人生四十几年最难忘的一天,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整个人已经有了转变。
再端起酒杯,看着眼前的儿子,内心里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情。
“为父倒是想有关系,可哪里有啊。
我们陈家说到底就是一个皂户之家,有什么底蕴资本去够得上更大的官啊。
石头,你回去后就把田产卖了,尽快卖了。
把你娘送回高家,拿到了银子就立刻去土门集,躲到深山里去。
常瑞要断的是咱们整个陈家的根。
你们,整个陈家,都远远的躲到山里去。
等个一年半载,分头而去,到别的地方隐姓埋名,安家落户去吧。
爹这里你就再也不要管了。
多少银子送进来都是打水漂。
你日后要好好孝敬你娘,还有你奶奶,爹是没法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孝了。
你就代为父,好好地孝敬你奶奶。”
陈惠说着,泪珠子就从眼眶流下。
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儿子了。
陈鸣脸色依旧平常,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便宜老爹对于‘获救’已经不抱希望了。
甚至对于保全陈家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了。
常瑞和李州同联手,还有老周、冯章等人帮忙,这样的实力已经压垮了他的信心。
从任何一个角度上看,陈家都没有幸免的可能!
“爹,您就真的甘心这么的死了?就真的甘心我陈家百年基业这么散去?”
陈鸣咬紧着牙,脸上露出两分狰狞,压低声音道:“爹,鲁山县武备松懈,常瑞等辈自以为得计,眼珠子全盯着钱财银子上,以我陈家的力量,一举打进城来,将您救走便是。”
他在木板上沾着酒水写下了落草二字!
陈惠猛然大惊,张口就想道你休要自寻死路。
但他终归不是白痴,马上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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