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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有点晃眼,他蹲着又容易犯晕。
扭头时看到的人是完全逆着光,细细绒绒的头发边缘被晕染成浅金色,而薄薄的耳朵被太阳照出透明的淡红,修长的手指沿着耳廓滑下来,把耳机取下来一只。
是李隅。
“啊,有只猫在这儿被困住了。”
阮衿两手抓着铁门的竖杆,保持着一个滑稽仰头的姿势这么回答了。
李隅也蹲去看了,就蹲在他旁边,往里看,正瞅见一小只艰难翻滚在渔网中的猫崽。
“你让一下。”
李隅对阮衿这么说着。
他攀着栏杆往里伸手,手脚都比阮衿要长,动作干脆利落,不过手法也略显粗暴,就直接一把揪住猫崽的后颈皮,带着渔网一起给拽出来了。
小猫被他仰面握在手里,就像个任人拿捏的耗子,尾巴都直接给吓僵了。
渔网被轻松地剥落下来,就像剥香蕉皮那样简单。
“你的猫?”
他把这个奄奄一息的猫崽塞给了阮衿。
很脏,他也不喜欢猫,从口袋里抽出几张湿纸巾擦了手,准备进去之后再好好洗洗手。
“我过来给周白鸮补习,刚刚看见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养的猫。”
阮衿把猫揣在怀里,能感觉到猫在持续发抖,爪子还伸着,一直在叫个不停。
李隅低头细细地擦着每一根手指,头也不抬,“他家里不养宠物。”
秦舒对动物毛发过敏,而且对猫狗都怕得要命,反应很严重,都不让周白鸮养。
一只橘色狸花猫,体型就一只手那么小,只可能是不知道哪来的流浪猫刚下不久的崽子。
母猫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思及此,正在擦着手指的李隅有点不舒服,事实上,任何让他联想到母亲相关的思绪都令他感到浑身不适。
“把猫带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阮衿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自言自语道。
但猫崽受伤了又不能置之不理。
“先进来再说。”
,李隅刷卡进了门,阮衿就抱着猫跟在他身后。
走了几步,阮衿忽然看李隅回头盯着他。
此刻微风顿起,他鬓角一些碎发被抚动了,眼下那颗小痣在灼灼花丛艳丽的映衬显得越发清晰逼人,阮衿有点看呆了,也不知道李隅为什么忽然要回头。
李隅盯了他半晌,终于开口提醒,“你自行车是不打算要了么?”
他立马找回神,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去把自己遗忘的自行车推进来了。
他跟着李隅去了停车的地下车库里,那里有仆人摆放物品的杂物间。
阮衿帮忙清理了一下猫身上的污垢,拿旧衣服垫在纸箱下,李隅又叫女仆去取了点羊奶来喂,持很小的注射器,一点点推进去喂,猫崽的鲜红的舌头一卷一卷地舔舐着,好像又恢复了生机。
猫这种生物,真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生命力。
李隅心想。
周宅采光好,花园里太阳总是很足,于是常有些流浪猫过来。
秦舒很不喜欢,叫人驱赶了又来,她因为猫的事情而罕见地发过几次脾气。
“别跟秦舒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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