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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我说,大妞这脾气是有些大了,阿念才几岁,何况咱们是亲戚,外头都说阿念是沈举人的私孩子来着。
那孩子不过刚来县里,离不得子衿,叫他在身边跟几日,大妞做姐姐的,委实不该这样撵了阿念。
我时常想着,什么时候过去瞧瞧,虽是孩子间的事,可咱们两家孩子间也亲密的。
二妞有什么好的都忘不了子衿,子衿也是一样。
这事儿,也就孩子间的事儿,谁还记心里不成。
要依我的意思,给她小孩子两件东西也便掀过去了。”
陈姑妈当下就有些不高兴,道,“子衿倒没同我说过。”
怪道那日把阿念送她屋来央她看了一日呢,后来再过一二日,沈念便不来了。
陈二奶奶道,“子衿不说,正是她知礼的地方。”
原就在人家附读,难不成还能说人家的不是,此话要从何子衿嘴里说出来,有理也变没理。
何子衿不能说,陈二奶奶可不是不能说,更兼陈家暴发出身,当日娶的这几房媳妇也不是什么有积蕴的人家,便是宅斗手段,也十分低端。
陈二奶奶捏了陈大妞的短,能挨到今日方说,已是耐性不错了。
陈姑妈脸一沉,骂一句,“这死丫头,发的哪门子病!”
打发了陈二奶奶,把陈大奶奶连带陈大妞叫来骂一顿,“目中无人的东西,叫了子衿来念书,原是叫你们和睦的,你倒去欺负她!
你眼里还有谁!
叫你读书,是叫你明理的,非但理不明,反是发昏,受些小人的奉承,你就不知几斤几两了!
正经亲戚不去亲近,你反将人撵走,你腔子上长的是脑袋还是屁股?”
别人家姑嫂都天敌一般,陈姑妈与何老娘却是不同,她们两个倒亲如姐妹一般,能亲成这样,必不可少的条件便是:得透脾气。
这二位壮士,不要说脾气了,人生观也相仿。
而且,都没念过什么书,说话便是直着来的。
只是,何老娘嘴臭吧,家里连媳妇带孙女带侄孙女,心理素质好,你骂你的,咱浑不当回事儿。
即使何老娘骂得对,咱私下改了,也落不下心理阴影。
陈大奶奶、陈大妞可不一样哪,这两位委实没有沈氏母女的修行,当下就给陈姑妈骂懵了。
待两个闹明白怎么一回事,陈姑妈又指着陈大妞一顿说,“早前我就说你,什么狗屁诗会,天天弄些酸不拉唧的东西,你要弄个好名声,家里也由着你。
只是怎能这般不识好歹,二梅那丫头你都请,偏不请子衿,你是不是傻啊你!
前头我刚给你提个醒,你不学着机伶些,倒拿阿念的事来说道,你说什么说,阿念跟子衿念几日书怎了?就碍了你的眼!
你非要撵了他走才痛快!
个猪脑袋!
你怎么就这么分不清里外哪!
啊?!”
陈姑妈自认不是个蠢人,偏有这种蠢孙女,简直气的头昏眼花。
陈大奶奶身为陈姑妈的媳妇,虽说如今要装一装阔奶奶的款儿,一着急也便忘了。
陈姑妈无非是拍桌子骂陈大妞一顿,陈大奶奶更直接,挽袖子就给了闺女一巴掌,抽得陈大亏头上钗都歪了,陈大奶奶更直接,指了闺女道,“傻蛋!
我没早跟你说过么,沈念可是沈举人的私孩子,你是不是脑袋发懵了!
你哥这秀才文章还得指望着沈举人指点呢,你背后把他儿子给撵了!
你不是我闺女,你是我前世冤家投的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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