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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有粗使,杂活是不劳娘子费心的。”
蔺氏点点头,强做出笑模样,招手让人把红帛包的钱卷儿搬来。
打赏不作兴用飞钱,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那个内侍专传旨做这行买卖的,如今大钱分量重,若是赏得多,一个人只能看,没处下嘴,倒不好。
所以另带了两个徒弟来,要紧时候好搭把手。
大家伙儿都是聪明人,这种事心照不宣的——赏少了拿不出手!
大钱一千枚算一贯,相赠个十贯八贯的就有百把斤重。
沈府两个小厮拿扁担抬来,钱串子着了地,发出沉甸甸的令人心满意足的声音。
蔺氏扬着笑脸指了指,“公公们辛苦,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上将军不在府里,我们女人家办事,有不足的地方请您多担待。
我家娘子年纪小,平日捧着养的,日后进了宫掖,还要请公公多照应。”
那内侍哎哟一声,“老夫人可别说女人不女人的!
依着我说,老夫人巾帼不让须眉,抵得过两三个男子汉呢,要不怎么教导出沈大将军这样的英雄来!”
瞥了眼大红担子上堆山积海的孔方兄,大脸上的肥肉几乎揉到一处去,“这怎么好意思!
奴婢份内的事,还要劳老夫人破费,你看看……”
蔺氏淡淡道,“不值什么,公公别嫌少才好!”
又望了望外面天色道,“我吩咐下人置办酒水去,等容与回来,叫他陪诸位喝两杯。”
三个宦官都推诿,“不敢不敢,上将军办大事的人,怎么能同我们这种下人吃酒!
时候不早了,奴婢们这就告辞了。
明日辰正,请府里派人送娘子入兰台,届时自有少监接应。”
言罢便拱手拜别。
蔺氏起身相送,看那些内官出了二门方踅回来。
知闲站在那里只顾出神,布暖上前搀蔺氏,她的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腕子上借力,转过脸看看她,幽幽一声叹息,对知闲道,“快打发人上北门去,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请六郎回来想辙吧!”
布暖不言声,只作容与不知道。
知闲应了,忙上廊下叫人去了。
蔺氏拍拍她的手道,“千算万算没想到周国公使这个坏,我的儿,你别急,等你舅舅回来,再叫他想办法通通路道。”
这事布暖是早就做好准备的,敕令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都横了一条心了,什么都能置之度外。
她跪在蔺氏的躺椅边上给她捶腿,边捶边装木讷,“我觉得做官挺好的,才听那两个内官说,从七品上阶的衔儿。
我倒做梦都没想到呢,快赶上我阿爷了!”
蔺氏嗤地一笑,“到底是孩子,你道那里好么?”
她顿下来,半晌又道,“你舅舅有把兄弟在凤阁做监使,若是能进凤阁倒好。
如今派了兰台,你可知道里头厉害?”
少不得是碍着贺兰敏之,她自然都明白。
她低头道,“姥姥忌讳什么我都晓得,请姥姥放心,我自记事起父亲就教导礼义廉耻,到死也不敢忘记。”
蔺氏耷拉下了眼皮,“这事恐难转圜了,回头叫你舅舅给你爷娘写封信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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