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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廷争议和霍公怒 老将延州传捷报（第1页）

初秋雨后，长安城凉爽宜人，天空放晴，薄云浮动，南去的大雁排排成行，偶尔飞过城北的大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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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大唐皇帝李渊南面而坐，御座之下，文武重臣持笏而立，正在奏议梁师都南下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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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右仆射裴寂说道：“先前，秦王出师不利，高墌已被薛仁杲占领，我军新败，士气低沉，沮丧之卒岂可抵挡精锐之师？不如同梁师都议和，送出一些金银财物，劝其退回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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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建成皱了皱眉头，说道：“梁师都若肯接受财货退兵，那再好不过；我担心他此番与薛氏联手南下，胃口不小，现在我军又前线失利，梁师都若提出割地要求，我们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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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去延州一趟，面见梁师都，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齐王李元吉说道，“不行的话，本王亲自走一趟，去会一会那梁师都，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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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裴寂摇摇头，说道，“齐王乃金贵之身，不可轻往虎穴，若有闪失，梁师都更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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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是前朝的尚书左丞裴矩在我朝中就好了，”

李建成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人曾在大业年间经略西域，著有《西域图记》，详载其中四十四国的山川、姓氏、风土及物产，我阅视之后，亦受启。

况且，那梁师都曾是裴矩的旧部，若他能出面斡旋，梁兵必退啊！

只可惜此人被窦建德所获，现在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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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远水解不了近渴’，”

裴寂捋着胡须说道，“现在梁师都兵临城下，以臣看来，还是议和为上策啊！”

说罢，用眼角余光瞄了瞄御座上沉默不语的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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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武士彟持笏出列，对李渊揖拜道：“陛下，右仆射之言，臣不敢苟同！

自古战伐不利，方有城下之盟，如今梁贼南侵，与我大唐尚未兵锋相交，即有议和之说，实难让人悦服！

诚然，我军高墌失利，已退入内地，然而秦王正在康愈，将士积仇待报，若假以时日，必摧折薛氏！

何况，霍国公所举荐的西北领军之将、延州总管段德操本就是西域人氏，深谙胡风域情，曾随前朝右卫大将军宇文述征战至西域腹地，对梁师都等边塞豪强知之甚深，若大唐与梁贼兵戎相见，未必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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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的粮草供养已运送高墌方向了，短短数日，如何能够再次筹集以供应延州呢？”

李建成愁眉苦脸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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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

柴绍这时开口说话了，“旬日之前，奉秦王之命，我曾携平阳公主赴延州探视过段德操总管，据我所知，段德操在延州戍边屯田多年，军仓廪实，兵械甚锐，对梁师都防备已久，应当可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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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嘴角一翘，斜着看了柴绍一眼，说道：“那段德操是前朝旧将，为隋炀帝所恩宠，咱们起兵晋阳时，他作壁上观，按兵不动，这样的人能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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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回答道：“昔日局势晦暗不明，人有自保之心，亦属常情；如今大唐已立，四方志士从善如流，只要肯为大唐尽心竭力，何论当日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