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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只有费坦与古遥两个人,当然干这些粗活的就只能是古遥了。
身处边陲的十里镇很危险,却同样是个赚钱的好地方。
由于是离战场最近的最后一个小镇,随时会被战火波及,在此经商有着高度的危险性,一不小心连小命都会丢掉,这样十里铺的东西都卖得很贵。
比如一壶麦酒的价格五枚银币,已经是市场价的五六倍了,可谓暴利。
尽管价钱高得离谱,但鲜有讨价还价的人。
许多从此经过赶赴战场的士兵,都不敢保证十里镇是否会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
钱对死人而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把兜里的钱痛痛快快地挥霍掉,总比让敌人从自己的尸体上掏出来强。
于是他们的出手总是很阔绰,一掷千金。
费坦是位六十岁多的老头,出生在十里镇,从未离开过这个小镇,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女。
两位领主间的战争开始之前,他就在这里经营小酒了,提心吊胆地在这个聚金地度过数十年之后,赚的钱早就已经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
只是费坦似乎更喜欢将财产花在赌桌上,而且总是输多赢少,这样兜里的金币始终还是不多。
事实上古遥知道老板并非嗜赌之人,相反他很讨厌这玩意,曾偷偷尾随费坦至赌场的他亲眼看到他将大批的赌资压在那些几乎不可能的注码上,结果无疑是输得一塌糊涂,他是赌场及其他赌客最为欢迎的人了。
在十里镇有一个响亮的外号——慷慨的费坦。
事实上人们心里给他起的外号更可能是“愚蠢的费坦”
,只有古遥明白,老板一点不笨,相反他精明得很。
古遥很清楚费坦之所以总是在赌桌上输得精光的原因,是因为他实在太过眷恋这个并不美丽,还随时可能被战火烧及,但却是从小长大,从未离开过的小镇,他的家乡。
所以,他总得为自己找个借口呆在这里。
输了钱,得继续赚钱是个不错的借口。
若有谁看到此刻即将打烊时的费坦飞快地拨打着算盘,目露老狐狸般的贪婪之光,手脚麻利地将一天的成本、开支、盈利,意外损失与收获在短短两三分钟内算出来的时候,也许他就不会认为费坦是个笨蛋了。
“嗯,好像少了七个铜板五盎斯,我的伙计,能给我点合理的解释吗?”
费坦停下手中的算盘,转向将酒搬到步兵桌上回来后的古遥,一张臭脸仿佛刚刚丢掉了全副身家那么阴沉。
古遥打了个寒噤,讷讷的道:“老板,这个,嗯,今天的蔬菜好像稍微涨了点价。”
费坦板着脸道:“你确定?”
古遥硬着头皮:“是的,可能是哪支支援前线的小队伍坐骑闯进镇外的菜地,将里面的蔬菜地啃了不少,导致……”
古遥话音未落,费坦的烟枪就又落到了他头上:“导致你个头!”
“哎哟哟!”
古遥摸着头,痛得眼泪都几乎流出来了。
他不明白这次的谎话又出了什么问题。
那支虚拟出来,死无对证的小队伍尽管不能让费坦相信,但至少不会露出破绽才对。
再说了,他给了卖菜的老黄一个金币,让他替自己圆谎。
这个付出的金币已经被他吞掉的远远要多了。
古遥并非真的贪图那七个铜板,只是从来未能在一毛不拔的费坦手中骗到一个铜板,他深感失败,因此不惜代价要赢一回。
只可惜,这个天衣无缝,确切点说是古遥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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