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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指尖的青丝:“小幺还是信不过我?”
芜歌自然是信不过的。
只是她摇头:“想杀他们的人太多了。
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信不过那些一心想要为皇上分忧解难的人。”
“朕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芜歌还是不信的。
她环住他的腰,仰头道:“我就想送她们回郯郡。”
她犹豫过,要不要声东击西地随便说一处去处,可是,掂量了手中唯一的一百死士,她终究是不可能斗得过眼前这个男子的。
与其让他识破她那点小伎俩,倒不如照实说了。
“你就这么相信拓跋焘?”
义隆敛眸,眸光带着隐忍的薄怒。
芜歌怔住。
有些恍惚地想起那个人来,她原本只是觉得家人是万万不能留在南地的,而北边的胡夏早已摇摇欲坠,郯郡是最合适的去处。
不过,她的确是没担心过拓跋焘会对她的家人不利。
这便算是相信吗?
芜歌又违心地摇头:“阿车,我不想提不相干的人。
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这样耍赖的口吻,是久违的熟悉。
义隆道不清心底是何感觉,只不悦地看着她。
芜歌下意识地松开缠在他腰间的手,如果说当初在魏国,对拓跋焘的谋情只是勉为其难,那现在,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低贱到自己都不耻的。
若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会甘心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与这个负心之人周旋?
义隆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女子,整个人都似瞬间失去了温度。
他当真厌恶这种像被人扼住命门强逼就范的感觉,但是,现在想要谋心的人是自己。
他不得不让步:“好,依你。”
芜歌抬眸,尚不及出声却又被他吻住了。
近来,他动不动就会吻她,浓情又炽热。
每每这样的吻都会让芜歌生出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她一点都不想回应他,可是又不能拒绝他。
决定重回建康,营救家人那刻起,芜歌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早在北去魏国时,她就已经舍下了这一身傲骨和皮囊。
对着狼子夜宽衣解带的事,她都做了,却不知为何逢迎这个掌握家族生死的男子,她内心竟会如此抗拒和痛苦。
他们明明曾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义隆觉得心口翻涌的怒意,非得一通缠绵的热吻才能浇灭。
若不是她重伤未愈,他绝对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
他谋划了十多年的复仇,在敌人即将陨灭时,竟然不得不大度放手?他并非渡世的佛陀,若不是为了图谋这个女子,他怎可能一再让步?
依着徐献之给胡家带去的灭顶之灾,他只杀徐家嫡支的男丁和那几个冥顽不宁的庶子,已算是仁慈至极了!
当日黄昏,芜歌趁着义隆面见臣子的间隙,宣来了心一:“徐家的女眷就托付给你了。
刘义隆会派铁甲军护送她们去滑台,出了滑台便由你和火凰营护送她们去郯郡。”
心一只静默地看着她。
“你放心。”
芜歌知他是不放心自己的,“这些时日,我会好好养伤,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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