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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跟一个姓刘的年轻女佣发生过关系,每逢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时候,他就把刘嫂叫到房里陪伴他,甚至要她擦脂抹粉地打扮起来。
后来这件事情被王氏知道了,她去禀告了老太爷。
克安挨了一顿臭骂,刘嫂也就被王氏开除了。
这是六七年前的事情,克安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现在一经克定提说,想起来,他也觉得惭愧。
但是他又不便因此责备克定,或者跟克定争吵。
他便借故报复,挖苦他的兄弟道:“你也太性急了。
刚刚跟弟妹吵过架。
屋里头弄得乱七八糟。
你不怕有别人看见,就跟喜儿亲热,真不雅观。”
克定笑笑不答话。
克安又说:其实你也卤莽一点。
起先给弟妹认个错,赔个礼,答应把喜儿开消【注释1】,就算了。
这岂不省事?我真看不出喜儿有哪点好?
“把喜儿开消?你真是在做梦!
我本来无所谓,今天她这样一闹,我一定要把喜儿收做姨太太,”
克定昂着头得意地说,接着又向后房高声唤道:“喜儿,喜儿!”
克安惊奇地望着克定,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花样。
喜儿激动地从后房跑出来,看见克安还在房里,便离克定远远地站住了。
“你过来,”
克定温和地说。
喜儿朝着克定走了两三步,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
克定满意地望着她,说道:“喜儿,你愿不愿意跟我?当着四老爷的面,你说!”
喜儿抬起头,又羞又喜地看了克定一眼,脸涨得通红,说了一个“我”
字,就接不下去。
克定带笑在旁边催促:“你说!
你说!”
“五弟!
你也太胡闹了!
这成个什么体统?”
克明的严厉的声音突然在房里响起来。
喜儿又羞又怕,马上溜到后房里去了。
克安的脸上也现出了尴尬的神情。
克明站在房门口,手里抱着水烟袋,脸上带着怒容。
他咳了两声嗽,喘息地责备克定说:“爹过世也还不到一年,你身戴重孝,就干出这种下流事情!
你越闹越不像样,你越闹越不成话!
事情传到外面去,看你还想不想做人!”
克定低着头让克明厉声责斥,一声也不响。
克安渐渐地装起若无其事的安闲样子,掉头往各处看。
春兰躲在房门外偷偷地看了一阵,吐出舌头做一个怪脸,就走开了。
“你说你哪点对得起爹?爹把你养到这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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