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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楚氏一脉,得巧匠铸九针,藏于簪中,传下了些古针法。
而沿袭针法,继承灵九簪,也成了楚氏传代的标志,二百年未曾断绝。
直到三十年前国内大乱时,簪子才流落他乡,成了祖父心头憾事。
到了她这一代,父亲早逝,家里的堂兄堂弟们对针术压根不感兴趣,唯有她这个姑娘,养在祖父膝下,爱上了这门医术。
祖父为了她,打破了传男不传女的家训,悉心教导,把一身本事悉数传下,她也没有辜负祖父的希望,担起了继承家学的重担。
而灵九簪,就是她花费了三年工夫,才循着线索找回的。
可惜,如今簪子回到了楚氏传人的手中,这一幕,却无人知晓了。
手指轻轻拂过闪着星芒的针柄,楚子苓合上了簪头,干净利落的盘起长发,把那乌色簪子插在了发髻中。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学会这里人的语言,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剩下不过是本职工作,治病救人罢了。
就算是来到了异乡,她也依旧是个医者。
不过出乎意料的,那个衣裙浮艳,气质高傲的女人再也没有出现。
倒是之前被她抓壮丁的小丫头跑了过来,勤快无比的送水送饭,还学着她的模样,帮病人擦起身来。
面对浑身是血,接近赤裸的男性患者,那妹子既不惧怕也不害羞,反而双眼亮晶晶的,擦的兴致勃勃。
见她这幅不怕生的模样,楚子苓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
像是没料到她突然开口,对方吓了一跳,圆圆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拍了拍胸脯,叽里咕噜说了一串。
这比之前那女人说的还难懂。
楚子苓赶忙伸手打住,用指尖点了点自己:“我叫楚子苓,楚、子、苓。”
又把手指转了个向,“你叫什么?”
小姑娘偏头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似得笑了出来,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楚子苓当然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只能艰难的模仿了一遍。
被她的发音逗乐了,那妹子咯咯一串笑,摆了摆手,突然扔了布巾,掀帘跳下车去。
“等等,危险……”
楚子苓吓了一跳,此刻马车已经重新开动了,这么跳下去,很有可能摔伤。
然而那妹子的动作颇为灵敏,如同头活蹦乱跳的小鹿,跑了个没影。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她又飞快的钻回车里,把手中攥着的东西递在了楚子苓面前。
“芦苇?”
楚子苓讶异的接过那根细细长长的草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芦苇吗?就算还没长穗,她也能认出来。
对方却点了点芦苇,又指了指自己,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那个音节。
楚子苓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对方在告诉她,自己名字的含义。
可是问题来了,只有一个音节,是“芦”
,还是“苇”
呢?这念头一冒出来,楚子苓便就哑然失笑,谁说这里的芦苇,就读作“芦苇”
了?就算古时,也有各种各样描绘动植物的专属词汇,懂点药理的她,怎会不知道这道理?
况且,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是不是自己所知的世界。
心中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楚子苓突然想到了一个词,“蒹葭”
。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这是《诗经》中的名句,其中的蒹葭,便是指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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