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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医生,她才是最明白滥用药材后果的那个,而她竟然疏忽了致命的一点。
在巫医时代,人们是不会去学习辩证论治的,他们只会“模仿”
,就像任何原始崇拜一样,把病人复苏当成神迹,并模仿这些施法的“神明”
,指望用同样的法子救自己的性命。
因此,最初的医学书籍上,会有那么多古古怪怪的方子,很可能只因某个方子,救过某个人,便被当作验方流传。
而一直到《本草纲目》诞生时,“人部”
这种类巫的方子,仍旧被记载下来。
有多少药真的管用,又有多少得益于安慰剂效果,没人清楚,“巫医”
的血统,也始终未曾清除。
为何要做膏药,为何要做丸剂,为何要处理药渣,使人难辨药材?也许最初,防备的就是这个。
而她,傲慢到了未曾设防。
伯弥如此,那偷看她治病的巫齿呢?又要有多少人,因她的草率送了性命?
这一刻,愧疚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田恒把那女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多少有了些松口气的感觉。
虽说是无妄之灾,总是落下些好处,也让这女子知晓世间险恶。
轻哼一声,他大剌剌道:“旁人犯错,你们倒是管的宽。
只是为这等人,不值犯险,把你的善心收收,切莫过了。”
这算是安慰自己吗?楚子苓轻轻点了点头,又俯身拉起了蒹葭:“不是你的错,我也不生气了。”
见她眉间阴云散去不少,蒹葭又高兴起来:“奴就说了,女郎的药最是灵验。
那贱婢偷去也不抵用的!
哈~看以后还有谁敢对女郎不敬!”
听着这没头没脑,却又透着欢喜的聒噪,楚子苓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收拾起房间里堆积的药材。
※※※
内室传来一阵渗人的尖叫,还有叠声惊呼。
“季芈!”
“女郎!”
“啊,莫扔,莫伤了手……”
站在门外的公子罢,只觉心急如焚,想要推门,却又被人拦了下来:“公子止步,屋内不吉。”
失心之症,妖邪侵体,自是不吉的,就连亲眷都要回避。
那可是他的娇女,怎么变到如此地步?
还请那巫汤吗?巫汤虽然灵验,却也只能让阿元安静旬月,再次发作,总会前次更凶上几分。
这是法术不够,还是巫汤未曾施展全力?公子罢也不敢定论。
可是次次如此,难免伤身……
“那巫苓,又治好了几个?”
忍了又忍,公子罢终于开口。
“听说又治好了三例。
两个是妇人疾,一个是小儿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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