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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只是而已
芜歌又忍不住动气了,她竭力压制怒意,追问:“她如今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所以呢?皇帝陛下是嫌她如今活得不够好?”
义隆并非好脾性的男子,若非自知理亏,他是万万容不得谁这样质问自己的。
哪怕小幺,也不可以。
只是,自从那日午后,小幺抓起那把匕首削下他的皮肉后,他便觉得万事都不该再与小幺计较了。
今生,他除了这颗心给了小幺,并未给过小幺什么。
相反,他直接和间接地让小幺失去了所有。
即便小幺想杀他,也是人之常情。
在江湖恩怨里,杀戮本就是最快意恩仇的。
可小幺舍不得他死。
狼人谷那一簪,她就舍不得。
承明殿的那一钗,她更舍不得。
这一刀足以慰藉余生了。
他好脾气地敛眸:“陪你和齐儿过完元宵,朕便带她去南岳求医。”
南岳?
芜歌怔然,呆呆地望着他。
义隆迎着她的目光,伸手抚住她的脸,笑了笑:“心一和不治同去,袁五妹,朕也会带上。”
芜歌的心怦怦的,骤急骤僵地跳着,眸底莫名地染了泪意。
义隆的目光也渐染潮意:“小幺,你我不曾一起守过岁。
今年,就你我吧。
团年饭,也就你我和齐儿就好。”
芜歌静静地看着他,泪光在眸底闪动。
亲密的口吻,却是诀别的意味。
芜歌觉得她读懂了阿车。
阿车选的从来都不是她。
哪怕到了这般光景,他的选择还是他的阿妫。
芜歌并非毫无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落幕那刻,心口的那道旧伤依旧还会疼。
只是,她不会再落泪了。
一滴泪都不值得。
眼前的男子从不知情为何物,他口口声声的深情岂止是薄情?他从不懂如何爱一个人。
他甚至不懂如何爱自己,他连什么是自己想要的都闹不明白。
芜歌张了张嘴,只发觉当真是无言以对了。
而义隆已牵起她的手,站起身来:“朕带你去个地方。”
下雪了,踩着新雪,咯吱作响,像一曲寂灭的恋歌,空荡荡地回旋在孤清的寒夜。
义隆牵着芜歌走进清曜殿的书房。
书房的里墙是一面顶天的书柜。
义隆搭着梯子,攀了上去,取下最高处的一只大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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