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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妫盘坐在对坐的蒲团上,静默地看着帝师。
许久,她才满目愧意地问:“先生是在气恼本宫擅自做主,动了徐庆之?当时,你被困新平,我实在不甘放过徐家嫡系,只有出此下策。”
邱叶志脸上的笑意越深:“非也,非也,草民还得多谢娘娘当机立断。
否则,那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齐妫似是放下心来,又惆怅地叹气:“可是,徐芷歌还活着,那草就没灭。
只要她还活在这世上,皇上必然是会被她左右。”
邱叶志浅抿一口苦茶:“娘娘一定是想知道,皇上为何这次会气娘娘这么久吧?”
齐妫怔住。
邱叶志道:“月盈则亏。
世事做得太绝,自己也会毫无退路。
徐庆之一事,娘娘确实做得漂亮。
只是,皇上何其睿智?娘娘恐怕再小心,还是留下了首尾。
檀香宜那把刀子,固然也是使得漂亮,但皇上必然是早就识破了的。
这一桩叠一桩,皇上自然就恼了娘娘。”
齐妫的脸色变了变。
她原以为,隆哥哥也就是疑心檀香宜偷拓帝印,有她在推波助澜,却不曾料想,徐庆之一事,皇上竟也知晓。
徐庆之分明是被邱叶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押回了栖霞书院。
她也只是想打探帝师的动静,才误打误撞在栖霞书院撞破了徐庆之的下落。
帝师要瞒的就是皇上,皇上一直都找不到徐庆之,又如何会知晓自己在里头的作为?
齐妫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邱叶志又笑了:“动刀子的人,是宫里的人。
哪怕灭了口,皇上还是猜到了娘娘头上,并不需要真凭实据。”
齐妫只觉得心凉:“那依先生之见?”
邱叶志摇头笑叹:“娘娘这回是所问非人了。
如今,皇上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若不是血脉之故,他肯定是想杀我而后快的。
我恐怕是帮不到娘娘了。”
“那先生可知皇上近来究竟去了哪里?”
齐妫追问。
邱叶志浅抿一口苦茶,依旧是浅笑:“草民劝娘娘还是别知道的好。”
如此,齐妫却是非知道不可了:“先生不妨直言。”
“娘娘觉得皇上可是能与臣弟共妻的性子?”
邱叶志不等她回答,又道,“大家口口声声怀疑是彭城王掳走徐芷歌,给私藏了起来。
皇上却只是诏他回京,并无惩罚,这合乎情理吗?”
齐妫只觉得心跳如雷,竟与她猜想的一样吗?
“先生是说,皇上近来一直是跟那个贱人在一起?”
邱叶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爬起身来,微躬一礼:“时辰不早,草民该告辞了。”
帝师走了许久,齐妫都还是神色痴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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